韩非正坐在新的殿内想着。
他的身旁是两个十八岁的年轻美人,这都是秦王的赏赐。她们一左一右贴在韩非身边,弄得韩非正襟危坐,不敢乱动。
一个真正的贵族,是当美女到了身边,他却不为所动;而不是每天左拥右抱美女,彰显自己尊贵。
韩非显然是前者。
当扶苏进入大殿后,就看到这样奇怪的一幕。
一個面色白净的男子,高冠宽袖,一脸严肃甚至略带愁苦地坐在案前,他脖颈高高撑起,双目一动不动,像是发呆的母鸡一样。
“你就是韩国公子非?”
扶苏走过来。
两个美人见到扶苏来了,立刻低下头。
而扶苏呢,黑袍鹤氅,双目如星,尚未戴冠,头发还是在后面束起,亦然英姿勃发。
见到韩非,扶苏还有些失望,怎么竟然是个四十岁的老头儿?
他的鬓发处还有着丝丝缕缕的白发。
韩非虽然一路被秦王礼遇,嬴政赐予他见到自己不必拜见的殊荣,但是他还是始终谨慎。
见到扶苏,起身给扶苏作揖。
“韩臣非,拜见,秦国太子。”
韩非虽然生来有口吃的毛病,但是他已经通过后天的诸多努力克服了许多毛病。
为了和其他人能够保持正常交流,所以他说话总是只二三四字概括说出要言就停顿一下,以帮助自己和正常人说话的速度听起来差不多。
可是即便如此,扶苏还是能从他的口音和语速中感受出一点异常。
“我听说你已经是我秦国的大臣了,你该称呼自己为臣才是。”扶苏说着。
韩非自然一顿。
身后的粱听了,不由得暗暗称赞。
太子不愧是太子。
扶苏主动在席子上这就坐了下来,围着炭盆就烤手。韩非举目四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坐哪里。
没想到秦王彬彬有礼,而秦国的太子却如此随意。
扶苏看出了韩非的不自在,主动给他挪了个垫子,请他一同坐在炭盆旁。
此时,天空上一片灰蒙蒙地,鹅毛大雪忽地在空中飘飞了下来。
炭火盆里时不时响着微弱的噼啪声。
“以后你就是我羽阳宫的人了,在这个宫里,除了我君父,没人敢欺负你。你就在这里好好撰写文章就是。”
韩非有些不自在,这个秦国的太子和他想的太不一样了。
“多谢,太子。”
“君父说,我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请教你。这就是说,你以后就是我师傅了吧?”
韩非惊讶,大王是这么给太子说的吗。把自己请到羽阳宫的赵高说,大王只是请他住在这里,又说这里是太子扶苏的宫殿。
“臣未闻诏。”
即便是四个字,只要是一句话,从韩非口中说出来,都显得很吃力。
“等我写完所有的文字,到时候就请君父封你做我的太傅。如何?”
韩非顿首,“非、谢、太子、赏识。”
韩非一时搜索枯肠,想要其他的话对扶苏说,博得这个孩子高兴,以后取得他的信任。
可是扶苏不同。他长了这么大,去到最远的地方,是咸阳城的郊外;他自然好奇韩国是什么样子的。
“非,韩国有多大?”
韩非闻言,好不容易张开的口又闭上了。
他很生气,还写在脸上。
粱也是无奈,只能抬头看着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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