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朝会结束,左相退朝还家,一路上车马逶迤,引得过往路人驻足赞叹。
而另一边,穿着一身靛蓝色布衣的缭,则和蒙武挤在同一辆马车里。
缭掀开帘子,见到了熊启的车驾离去,却眉头皱起。
“缭——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缭摇摇头,自是不肯直说。
“倒是你,今天非要请我喝酒,所谓何事啊?”
蒙武笑笑,“就是想请你喝酒。”
“你不会骗人,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
“走,去府上详谈。”
缭和武二人年纪相差不多,武非常钦佩缭的为人,胆量大,深藏不露。
二人来到府中,走到后院里。
见到一对兄弟两个,一人在抚琴,一人在听琴。
年长的,双目如星;年幼的,双目如秋水。
这年长的,正是蒙恬,他熟读五经、又擅长音律,更通晓军事。
正是一展抱负的时机,却听从父亲的命令留在家中,自然心中藏满了壮志难舒的郁闷。
这不,旁人夏天在享用冰窖里的瓜果、果汁等。
而蒙恬却拉着蒙毅在柳树下弹琴。
见到父亲和缭前来,两个人立刻站起作揖。
“拜见国尉、父亲。”
“我怎么听着,令郎弹奏的韵律和我常听的高山流水不太一样呢?”缭故意问道。
毅笑道,“太尉有所不知,我大兄弹奏的,那是低山曲水。”
缭听了,捋须微笑。他已经懂了。“难怪如此,难怪如此啊。”
蒙恬拉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的双臂,问道,“毅,胡说什么。”
蒙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微微后退两步,不再多说。
蒙恬今年二十四,蒙毅却才十七。
二人年纪虽然相差微大,可是個子却已经快要一般高了。
只是蒙毅稍微干瘦些,不如蒙恬孔武精壮。
蒙武知道蒙恬心里不爽,可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他需要蒙恬这么做。待在学室,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道路。
在父亲面前,蒙恬不敢多说什么。
“父亲,今日扶苏公子在朝堂上表现如何啊?今日咸阳城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传出话来,说扶苏公子在朝堂上把诸臣驳斥得哑口无言,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想街上那些人未免也太能胡编乱造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蒙毅说着,脸上都是兴奋。
不料缭和武二人却对视一番,缭笑道,“此事传的可真快啊!秦国有这样的储君,是秦人之福啊。”
看到这二人的反应,蒙恬惊问,“该不会街上那些人传的都是真的吧?”
缭只笑笑,不当着二人的面再说下去。
武不耐烦地道,“你们二人,先退下。我与国尉有要事商议。”
两个兄弟面面相觑,随后退了下去。
蒙毅出了园子后,对蒙恬道,“大兄,我看父亲和国尉方才欲言又止,想必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还是关于公子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外人都传说,公子是神童在世,继我秦国甘罗之后又一个奇才,八岁就能精简文字,我怎么不相信呢。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蒙恬摸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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