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也是瞬间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你是说,在这之前,承乾就已经是……不在了?”
长孙无忌当即便点了点头。
李二:“胡说八道!太子身体那么健康,怎么会不在?”
长孙无忌也是叹着气地补刀道:“贞观五年。”
李二这下彻底记起来了。
当时,他不单单请来了道士秦英来为自己的儿子祈福,甚至还召度了三千人出家,并特地修建了西华观以及普光寺。还将狱中的囚犯减免了罪行。
这才把太子的病给治好了!
但李二还是不愿意相信,“不可能!”
房玄龄便道:“我们也希望这不可能,但这墓碑上面的内容……就跟真的一样。这里面还说,长孙冲会官至宗正少卿,而齐国公,会官至司徒、太子太师、赵国公。”
“另……这样的墓志,非才学之士,难以写得出来。”
“一般人也难以伪造。经过大理寺的调查,也没有发现有伪造的情况发生。”
“如果要说贼人真是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臣以为……”
李二:“以为什么?”
房玄龄便回道:“对方,说不定是想要通过这提前告知我们什么事。”
李二:“比如说?”
房玄龄便硬着头皮地道:“比如说,公主的死。”
李二:“那这人为何不出来,而是要藏头露尾的?”
房玄龄:“这一点,臣也不清楚。另外还有一种可能!”
李二:“什么可能?”
房玄龄道:“那就是说不定——这世上真的存在鬼神。”
这个世上真的存在鬼神么?
聪明人当然都不会相信。
可这东西,确实没有办法解释。
古代可没什么造假的手段,更别说是对一块大石头造假。
谁会没事吃饱了撑的,对一块大石头造假。
不过确实!
房玄龄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如果这真的是人为的,那这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破坏婚礼。
不然,为何要选择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才弄出来这样一件事?
那么谁会不惜一切代价,来破坏这个婚礼?
要知道……
随便胡乱地散播谶言,那可是死罪。
而最最让房玄龄想不通的是,关键这墓志的内容,它还写得挺好的,挺不错的。
遣词造句,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那会不会是公主的爱慕者?
可问题是……
公主今年才十三岁。
就算是要爱慕,也不至于爱慕十三岁的吧?
而且……
这些事,也不是一个可能仅仅只有十几或者是二十岁的爱慕公主的小年轻,能够做出来的。
房玄龄以为,对方就算是要写墓志,也没有必要把韦挺、崔仁师这样的人拉进来。
随后……
房玄龄便向李二报告了这墓碑上,还提到了韦挺跟崔仁师。
李二看到这两人的名字,也是愣了一下。
主要是……
现在这两人,都不是墓志上所说的职位。
韦挺如今是从四品,崔仁师是从七品,而鸿胪卿跟鸿胪少卿,则是从三品跟从四品上。
如果说,只是一个两个巧合,那房玄龄会认为,这墓碑有可能是伪造的。
可造假造得把韦挺跟崔仁师也拉进来,房玄龄便认为没有这样的必要了。
并且……
对方为何不把现任的鸿胪卿以及鸿胪少卿说出来?
那可信度不是更高么?
还有……
他们都可以明显地看到,崔仁师的鸿胪少卿的前面多了一个‘守’字。
这个‘守’字,目前他们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崔仁师想要仅仅只用五年,就想从从七品下,到达从四品上,连跳十三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此时已经不是开国之初了,官阶是那么好上的。
崔仁师这是要立了多大的功劳,才能在短短的五年时间之内,从从七品下直接升到从四品上。
那么这个‘守’字,很有可能就是说,他散官官阶不到,而鸿胪少卿这个职位又很高,为此,不得不在前面加一个‘守’字,以示区别。
而这种情况,按《武德令》,一般是用‘兼’字,又或者是解去所带散官。
那是不是意味着,将来这《武德令》也会修改,修改成叫什么名字房玄龄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武德令》的确在施行的时候不是那么地方便。
这‘守’字,说不定就是接下来《武德令》完善了以后,所使用的称呼官职的方式。
还有,说起来……
如今现任的鸿胪卿是李道宗,那该不会是到时候,这李道宗也要没了吧?
可李道宗今年正值壮年!
当你越是深入去了解这墓碑里面的内容,你就会越是发现。
这墓碑即便是真要有人要编,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别说……
它还好像把陛下也给编死了。
否则……
这长孙无忌为何在五年后,就突然成了司徒了,而且还是太子太师。
那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陛下说不定比公主还要死得快?
当房玄龄把这些都一一给李二分析出来,甚至一些分析,就连长孙无忌,都没有考虑到,尔后……不单单李二震惊了,就连长孙无忌,也震惊了。
不是!
现在说的难道不是长乐公主的墓碑的问题?
怎么反倒成了其他人才是主角?
就连李二也没想到,他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了。
这也是房玄龄为什么非要李二过来看的原因。
如果仅仅只是在朝堂上跟李二说。
哪有现如今亲眼看到这墓碑上的文字,来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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