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骑兵只剩下八十人不到,但以刘关张为箭头的冲杀一样给黄巾军带来了灾难性的伤害,蟒蛇过境一样蛮横的穿过去,一部分人被挤压到城墙上动弹不得,跟在骑兵身后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张飞在马上故技重施,一嗓子吼出去,丢盔弃甲者无数。
吴桓第一次如此靠近的感受到丈张飞的恐怖,疾步靠前,这个时候只有黄蒯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黄蒯,别打了,咱们快走!”
黄蒯打眼瞄到越来越靠近的骑兵,将吴桓护到身后说道,“渠帅带人先走,我给你断后。”
吴桓急道,“不行,你我兄弟,生死同命,我怎么能弃你而去。”
“渠帅勿要小女儿作态,那领头三人武力非凡,我单独对上一个或许能胜,但三人同来我不是对手,你带着人走吧,当年你在东郡救我一命,今日黄蒯就将这条命还上了,快走,不要让我死的不值。”
吴桓忍不住落泪,用力叹息一声叫道,“阴山营留下与黄蒯断后,其余人随我走!”
人分两道,以黄蒯为首的三千人停下转向,刘备也在三丈外抬手止住骑兵,对面这大汉的武力值不下于张飞,他起了爱才之心。
“某家刘备,来将可留姓名?”
黄蒯立枪说道,“某家东郡黄蒯,尔等可敢与我一战。”
刘备笑着说道,“黄将军武艺高超,某家也是见猎心喜,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太平道并不是良主,将军不如投入我麾下如何?”
“让我给你们这些狗官做狗?做梦!”
张飞举矛大呵道,“不识抬举!我大哥好心招揽,你却恶言相向,是觉得某家矛锋不利呼!”
“来啊!有种下马与某家一战,你看某家能不能挑断掉你的狗头!”
张飞哪儿受得了这刺激,翻身就要下马,刘备拦住他说到,“我知你是想拖延时间给吴桓创造机会逃跑,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投降,我甚至可以不再追击,如何?”
黄蒯捏紧了拳头说道,“想要我投降可以,只要你能单挑打得赢我就行。”
“呵呵。”
刘备没答应他,黄蒯的武力在自己之上,又善用长枪,自己和他单挑铁定打不过,既然他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自己下死手了。
正要下令踏马进攻,关羽说道,“大哥,不妨让我试试。”
关二爷出道以来遇到的敌人根本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今天见到黄蒯倒是有些手痒了。
刘备也想知道这个时候的关二爷到底有多强,遂点头道,“小心些。”
关羽点头翻身下马对黄蒯说道,“我来做你对手,你要是怕了就给我大哥跪下赔罪。”
黄蒯一口唾沫吐道地上说道,“怕你?你想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相互放完狠话,两人视线纠缠在一起,一种名为杀气的东西如有实质的铺撒开来,最先感受到压力的马匹不自觉的打着响鼻后退,等两方士兵反应过来,周围的空气都降了两层。
“杀!”
“杀!”
不约而同的,两人碰撞在了一起,第一招只是试探,冷艳锯在关羽的巨力加持下以力劈华山之势落下,黄蒯后退两步以枪杵地才停下。
“好大的力气。”
关羽收刀于后道,“你也不错,身法轻灵似飞燕,要不是你躲的快,刚才那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
黄蒯冷笑道,“狂妄,再来!”
刀枪再次相碰,一人走刚猛路线主一力降十会,一人走轻灵路线枪法诡异,冷艳锯刀刀要命,生铁长枪灵动如蛇,一时之间只见刀光凌冽,枪点寒星,旁人看不出深浅,关羽和黄蒯都放下了对彼此的轻视。
黄蒯打出了真火也不在留手,生铁枪在转瞬间完成三次手枪和出枪,一点寒芒对关羽的脖子如影随形,关二爷似乎只剩下把被动防御的份儿。
刘备在一旁握紧了剑柄,如果关羽不敌,说什么他也要拔剑相助,至于劳什子江湖道义他是不管的,没有什么比兄弟的性命更重要。
扭头见张飞智珠在握的端坐马上,刘备小声问道,“三弟,你就不担心云长吗?”
张飞不屑道,“大哥太看得起对面那匹夫了,你看现在二哥虽然在后退,但他每一步都极有章法,他不是没能力反击,而是在蓄力。
二哥有一招春秋刀法连我都不是对手,在战场上对上,如果敌人不能在第一时间打断二哥的蓄力,那他的结局基本上就定了。”
刘备惊讶道,“真有这强?”
张飞眼睛一亮道,“来了!”
刘备定睛看去,只见关羽以一招铁板桥躲过中门一枪,又以矛鐏荡开枪杆,刀头杵地借力站起后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双手握刀使出一招拖刀式,两人相距不过数尺,黄蒯有心相抗却被关羽那一往无前的眼神镇住选择了侧身躲避。
一步退,步步退,没人告诉黄蒯面对关羽的时候不能退只能进,可就算有人告诉他,这时候也来不及了。
黄蒯还没站稳,第二刀就来了,这次是右提刀,他没办法应付,只能扑到地上翻滚,虽然躲过了这一刀,但他已经没机会躲过第三刀了。
关羽踏步上前,冷艳锯高举过头顶劈下,这一刀就算是千钧巨石也要被劈成两半!
噗!!!
刀头贴着黄蒯右脸落下,石板如豆腐一样被划开,连一点石屑都没溅起。
“你输了。”
黄蒯脸色卡白,最后那刀落下的时候他眼里的关羽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食人的猛虎,那一瞬间他回忆了自己整个人生,二十多年来所坚持的所憎恨的似乎都化为了乌有。
“我输了,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关羽收刀于后说道,“要谢就谢我大哥。”
黄蒯稳住心神站了起来,又单膝跪在刘备马前说道,“罪人黄蒯多谢玄德公不杀之恩,还望玄德公不计前嫌收留我这罪人。”
玄德公这个称呼都出来了,刘备哈哈大笑着翻身下马将他扶起道,“黄将军快快请起,某家今日得将军相投如高祖得英布,好啊,好啊。”
“主公谬赞,黄蒯有愧。”
刘备高兴的拍拍他的胳膊道,“不说这些,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马勺里吃饭的兄弟了。”
黄蒯拱手后懂事的叫到,“阴山营诸位兄弟,某家今日投靠了主公,你们有谁愿意和我一起投靠的请站出来。”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绝大部分人也知道该怎么选,丢掉武器后跪在了地上,还有少数几个吴桓的亲信吐了口唾沫说道,“呸,叛徒,某家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们为伍。”
黄蒯眼神一冷,捡起长枪就要杀人,这时,刘备却拦住了他,“黄将军不必动怒,毕竟人各有志嘛。”
扭头就对站着的那十来个人说道,“你们既然不愿意投降,我也不强求,看在黄将军的面上,你们走吧,不管是找个山间度日还是回去找吴桓都随你们,但是下次我再在战场上遇到你们,就别怪我下杀手了。”
那些人不敢相信,黄蒯也是难以置信,他刚才都准备用杀人来表示忠心了,没想到刘备并没有让他为难,心里对他又感激了一分,毕竟如果真的让他对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手,他注定要痛苦一辈子的。
那十几人面面相觑后拱手一礼道,“刘县令比那些狗官强,日后如果是在战场遇到你,我们会放你一次的。”
说完,那几人就走了,刘备也没关注他们,左右不过是十几黄巾军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打扫战场,收归俘虏后没多久,太守唐瑁就带着全郡文武官员出来了,神情很激动,语气也很柔和,恨不得把刘备和臧成他们夸上天。
待到日落,唐瑁为这些有功之臣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只是说着说着,唐瑁的语气就变味了。
“玄德啊,你今日带兵前来相助已经是辛苦了,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做,而且除了玄德无人可以胜任。”
刘备拱手道,“太守请说,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必不敢言辞。”
唐瑁又敬一杯后说道,“好!玄德大义,我也就不藏着了,如今会稽郡的黄巾军虽然已被玄德和臧兵曹攻克,但庐江、吴郡等地还在被黄巾军荼毒,我想请玄德领兵北上支援,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不解,就算要支援也该是郡官带队支援才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犹豫了一下,刘备说道,“太守吩咐,刘备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刘备毕竟是会稽县的县令,如何能走的开呢?”
唐瑁摆摆手说道,“唉,支援的事情更加重要,这会稽县的治理嘛,我看不如这样,唐河也算是对会稽县很熟悉了,你不在这段时间就让唐河代替吧。”
此话一出,场间的气氛就变的诡异起来,唐瑁说的冠冕堂皇,可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把刘备这个功臣赶出去,要知道贼首吴桓可还没死的,就算他刘备在郡城打掉了吴桓的大部分部队,但只要吴桓没死,他的功劳就要大打折扣,唐瑁这是要摘桃子啊。
臧成恼怒的看着唐瑁,他是吴郡的官,根本不怕他唐瑁,关羽更是气愤,如果不是刘备拉着,他就要将酒杯砸在唐瑁的头上了。
坐在末席的唐河脸色发红的站起来说到,“叔父,我难当大任。”
“闭嘴,玄德还没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唐瑁怒斥唐河后笑脸盈盈的看向刘备,“玄德,你觉得如何?”
刘备不觉得如何,他也很恼怒,但能怎么办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他站起来拱手道,“一切都听太守安排。”
“大哥!”张飞急了,刘备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对唐瑁说道,“但不知太守准备让我带多少人前去支援?”
唐瑁满意的点点头,抚须说道,“这个嘛,我见玄德手下将才不多,这样,我给你一个营的兵如何?你想要哪些兵随便挑,保证各个都是精兵。”
刘备想给他脑门来一下,看看他的颅骨下装着的到底是什么浆糊,自己来支援郡城都带了一万人,他却要自己带五千人去别郡支援,到底是怕刘备带不了那么多还是怕他不死?
深吸一口气后刘备说道,“多谢太守‘信任’刘备有一个请求望太守恩准。”
唐瑁大手一挥道,“玄德请说,我一定答应。”
刘备也没客气,拱手道,“我要两千匹战马,五千驽马,在外支援肯定是争分夺秒的,有了战马,我们的速度也可以快很多。”
臧成在一旁笑了,会稽郡能有个鬼的战马,这次看他唐瑁怎么办。
唐瑁听完脸都绿了,如果会稽郡能有两千战马,他何至于被围在城里十来日。
可自己海口已经夸下去了,只能苦笑道,“玄德啊,你这可就难为我了咱们会稽哪儿来战马啊,驽马倒是能给你找来两千,不知道你要不要。”
“驽马要,战马也要,如果太守暂时没有,不如让属下回会稽县去筹备一下,说不定能在别县找到。”
唐瑁差点一口老血把自己堵死,放他回会稽县,还能把他请出来吗?
咬牙说道,“我可以让城内各家筹集战马,但我估计最多只有一千,这已经是极限了,希望玄德谅解我的难处。”
难处两个字让唐瑁咬的稀碎,刘备也不在强求,拱手道,“多谢太守。”
正事谈完,众人又干巴巴的喝了几杯酒后散去了,心情嘛,只能用不欢而散来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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