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关羽先醒过来,昨夜他本是要借酒从公孙瓒口中套出他准备如何胁迫刘备造反的,没想到公孙瓒酒量惊人,到最后都没套出半句。
随后是张飞,张三爷三杯就倒你敢信?他醒后就回家了,昨夜张父也在席间,只是不方便就没和他回去,此时事毕,归家的心情已经急不可耐了。
“云长兄,我先回家见过父母再来,你安心住下吧。”
“益德且回吧,我省的。”
另一边的卧房里,刘备和公孙瓒也醒了,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地上就聊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公孙瓒说道,“侯太守回信说调任雁门关的事情暂时还没谈妥,雁门郡太守郭缊不怎么愿意我去雁门县。”
“正常,雁门关是大汉与拓跋鲜卑之间的唯一通道,如此重要的位置他能放手才怪。”
公孙瓒侧头问道,“那你还让我去跑动?”
刘备没说话,他既然让公孙瓒去跑关系自然是有把握可以成功的,但现在自己要去会稽县上任,就不能让公孙瓒去雁门县了,一来两人天南地北,刘备不能给他出谋划策,二来涿县才是两人积攒力量的根据地,必须要有一人留下才行,刘备要去会稽县自然是公孙瓒留下。
“这不是有变动吗,你跟侯太守说一声,就别调了,你留在涿县发展实力,等太平道起事的时候以最快速度壮大自己。”
公孙瓒望着蚊帐问道,“太平道真的会在全国各地起事?咱们不能举发他们吗?”
“太平道一定会谋反的,我知道师兄一心为国想要将他们扼杀在萌芽中,可惜已经迟了。
八州州加起来有数十万太平道道众,咱们贸然举发要么不能传到雒阳,要么就会让太平道仓促起事。
如此一来,不管是太平道下一步怎么做,遭殃都是咱们,就你现在的兵力,能挡得住千人,还能挡得住万人吗?恐怕太平道一起,咱们涿县就要先被屠城了。”
公孙瓒忿忿的锤了一拳床沿,“可恶,我迟早杀了这些妖言惑众的混蛋。”
刘备放空自我说道,“师兄啊,张角之流虽然可恶,但根源却在朝堂之上,在于天子、阉党和士人、世家间的利益冲突,皇权,相权才是他们角力的根源。
太平道正如你所说只是一群泥腿子,再多也是枉然,这一点不只是你我能看到,世家贵族也能看到的,他们其实比我们更早发现才是,为什么没先一步掐灭甚至还有人要保张角,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公孙瓒惊坐而起,“难道他们要造反!”
刘备点点头,“早晚的事,只是谁都不愿意当那个罪人而已,看着吧,太平道要不了多久就会起事,然后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但动乱不会就这么结束,而是会变成乱世的开端。”
“那…大汉岂不是就要分崩离析?”
刘备苦笑道,“这是必然的,我劝过刘宏,可惜他不听。”
公孙瓒没计较刘备直呼天子之名,在他眼里刘宏也就那样,但说到底他可是天子,大汉的主人啊,他怎么能不关心国家的存亡。
“还是权利的原因,世家把他逼得太狠了,皇权已经是我那族兄的心魔了,不拿回权力,他宁肯和世家贵族死磕,大汉这艘船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啊。
师兄…如果有朝一日你坐上那个位置,一定要慎重,须知国家的根本在哪里。”
“如果自己是天子…”只想了个开头,公孙瓒就吓得跳起来,“师弟,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我怎么能坐上那个位置,你莫要害我。”
刘备沉默不答,公孙瓒也没了继续交谈的想法,匆匆出门而去,只是他越不愿去想刘备刚才说的话,那个关于如果我是天子的问题就越是要钻出来困扰他,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如今却被刘备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匆匆忙忙,两天就过去了,也到了正月初一,这时候不叫过年,叫正旦或者岁旦,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而这一天最重要的就是祭祀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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