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济北来信。”
曹操宿卫统领曹纯接过书信后立刻送来,并且给那名骑兵送上水和干粮,让他在一旁休息。
书信看完后,曹操面色凝重。
四周文武尽皆等待,令兵士疾行而来送信,说明事态较为严重。
“无事,继续行军,尽快到达寿张。”曹操压住了脸上的表情,平淡的看向曹纯,命他去前军安定军心,按照之前的路线行军,只是要日夜兼程。
将军们得令散去,各自催军前行,随军的军师戏志才看出来事态并没有那么简单,故而和张韩始终在车驾两侧。
过了一会儿,等曹操重新坐上车驾,车马又动起来的时候,戏志才才问道:“主公,可是济北已有战事?”
“嗯,不错,”曹操点头,又不经意的看了张韩一眼,勉强笑道:“多亏了伯常早早进言,军情来得缓慢,青州贼早已席卷徐州,且已经劫掠大量财物、裹挟无数人丁后,又妄图攻向兖州。”
“而鲍相书信告知,刘岱与郑遂欲迎敌于境内,痛击黄巾,已经做了动员。鲍相本打算劝其固守,待青徐黄巾疲惫,进退不得时再出动,结果商议之后并不纳其言。”
说到这,曹操更加欣赏张韩,毕竟鲍信所言战法,和当时张韩为自己献上的军略一样,同时和自己心中所想也一样。
不过并没有结果,只能继续行军前往寿张驻军,再派出探哨前往。
“正好,”戏志才面色一喜,“如此一来,省去了至少三日。”
说罢,戏志才向张韩讪笑道:“伯常,方才我声厉了些,你所料不差,青徐果然向任城而来……”
“祭酒过誉了,是祭酒教导学生,一旦心中笃定,就该顺此而设想,方才不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有道理。”戏志才和曹操相视一滞,哑然失笑,曹操道:“这人还挺谦虚,行。”
“继续行军,伯常为我省去数日,功劳我记下了,若是此次可以平定贼乱,我定然论功擢升。”
“这次行军,你就在我身边,我们随时可以商议,如何?”曹操伸出手拍了拍张韩的肩膀,笑得很是诚恳。
此次出行的兵马,可谓气势汹汹,信心满满,因为这些是曹操目前的精锐,而没有新兵在列。
之前曹操本打算以新招募、征召的乡勇先行,消耗一番青徐黄巾的锐气,再让自己的精锐兵马冲锋,不过后来几次商议后,直接打消了念头。
既已决心等青徐贼来,从寿张出奇兵,则定要在青徐大战疲惫之后,直接精锐齐出,毕其功于一役,击散青徐贼的信心,再逐个击破。
随着寿张来的这一封军报,反而先行占据了先机,前后也仅仅只是省去三日左右的催军整备的时间。
不过个中差异,却不只是这三日。
“所谓兵贵神速,并非完全以行军速度为准,若能料敌先机,抢占先机,何尝不是神速?”
……
一日夜后。
任城。
青徐来的贼军乌泱一片,喊杀震天,他们在野外攻破了郑遂的军队,阵中斩杀郑遂,又追杀刘岱,将兖州军打得四散而奔逃。
此时正如潮水一般,自境外滚入兖州之中,四处劫掠、裹挟百姓。
整个兖州北部都处于战乱之中,致以百姓人人惊惧,各地官吏弃官而走,士族多隐居于山林,圈地自卫,祈求乡里豪士相助。
而今放眼望去,在外路途、山林皆是贼寇、流民,除此之外,便是饿死躯体随意抛之于野,灾疫四起。
青徐贼很快在数日之内,就进入了济北境内,经过大战之后他们虽然损失惨重,但连续斩杀郑遂、追杀刘岱数日后,士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在六日之后,刘岱兵败身死的消息也传了开来,青徐黄巾的气势达到了最大,这个时候根本不管死伤几何,只顾肆意劫掠,且已经认为兖州只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济北,鲍信军所在。
鲍信身材精瘦、高挑,胡须为嘴唇四周络腮胡,下巴处修剪得整洁,双眸有精光,面色给人一种坚毅感。
他身穿墨绿色武袍,前胸后背有铁壁护甲,左手放于腰侧剑柄上,右手背于身后大步前行,向外迎接曹操派来的骑兵。
那骑兵刚刚下马,鲍信就笑道:“兄弟快来,青徐贼不日便会攻入济北,孟德可有对策?”
“鲍相!”那骑兵嘴唇发白,吞润喉咙后,方才艰难继续道:“在下独自前行而来,路上耽搁几日,算上今日是第七天。”
“主公命兵马日夜前行,应当已在三日前到达寿张,现下必能在各处伏兵。”
“寿张!”
鲍信脸色一喜,双眸仿佛亮起,悬起忧心顿时落实,一瞬间连呼吸都顺畅了,“孟德带来多少人?”
“回禀鲍相,一千二百精骑,六千四百精锐子弟兵,几乎是主公全数家底,对外号称三万大军。”
这骑兵来时已经明确得到宗亲将军曹纯告知,可以将真正行军之数,和驻军部署告知鲍信,当然,他只是宿卫营里的亲兵,如何设计、布局,他自然无法了解完全。
鲍信一听这话,更是惊讶,当即双手拍掌,呼道:“孟德竟能早早知晓战局所在!料到青徐贼定会入兖州!”
“真是,神了!”
鲍信心下大喜,甚至在心绪紧绷这么多日后忽而得到放松,竟然鼻头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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