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光。”
“臣在。”
被点名到的工部侍郎王永光连忙出列。
“你上奏替先帝督造陵墓的折子,朕准了。”
别说是在儒道大兴的封建王朝,哪就是搁现代社会,朱由校都不敢让人随随便便挖个坑把泰昌那个蠢货给埋了就行。
“如今国库空虚,为显孝道,朕从内帑再给你五十万两银子,你一定要将先帝的陵墓给朕修好。”
“臣领旨谢恩。”
听到是让自己给大行皇帝修坟,还给钱,不是摘脑袋这种事,王永光顾不上头上的冷汗,连忙叩首道。
“哦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朱由校又补充了一句。
“王安自缢随父皇而去,朕深感其忠,伱在父皇的陵寝外面,给王安修个坟,让他替父皇守灵吧。”
“臣领旨。”
听到皇帝的话,王永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出声应道。
反正钱是内帑出的,修就修吧。
“孙师。”
“臣在。”
听到皇帝叫自己,孙承宗连忙出列到。
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朱由校接着说道。
“自萨尔浒之战后,辽东疲敝,万幸有熊廷弼守御辽东,方不至辽东失陷,朝廷门户大开。”
朱由校说着,转折了一下。
“然,熊廷弼性格暴烈,善督军,不善抚民,致使麾下群情激奋。”
“朕要你任辽东巡抚,巡抚臣工,总领政务,你能做到吗?”
“回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
听到皇帝的话,孙承宗连忙说道。
自从萨尔浒大战起后,他早想去辽东看看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抬上来。”
点了点头后,朱由校一挥手,就有小太监抬上来一张屏风。
让孙承宗上前,站在屏风的前面,朱由校给孙承宗说道。
“朕要你去辽东,只要你做两件事,第一是抚民,此事朕不想多言。”
“而第二件事,却是要你辅助熊廷弼去做的,哪就是修堡。”
屏风上画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堡垒,和大明常见的军堡很是不同,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堡垒改成了八角星。
如果是后世人看到了,肯定会直呼一声棱堡,不过这个与其说是棱堡,更像是日军侵华战争时期,一个个建在乡下的据点。
简单的由炮楼、兵营、粮库和监狱构成,鬼子玩这玩意儿欺负的就是土八路没什么重火力。
那群倭寇要是把这玩意儿建在欧洲,欧洲的那群有钱佬能拿着步兵炮把这玩意儿当靶子给炮兵练手,但在当时重火力奇缺的国内,这玩意儿就如鲠在喉。
硬拆吧,没那个火力,要拿人命填。
不拆吧,会辐射影响力,恶心人。
而放在如今的这个时代打建奴,哪就更残暴了。
在棱堡的旁边,则是皇帝写下来的四个字:尺进寸取。
“朕不要求你们短时间内平叛辽东。”
站在屏风前的皇帝,看似是在给孙承宗说,但实质上却是告诉站在乾清宫内的重臣。
“朕要辽东,十里一亭,百里一堡,徐徐缓进,步步为营,重新营建卫所。”
这套打法,叫做切香肠战法,属于结硬寨,打呆仗的进阶版本,是朱元璋的拿手好戏。
挥出一拳,然后收回来,小刀割肉,割下一缕存为汉土。
洪武五年,岭北之战,大明三路大军,徐达的主力中路军大败而归,李文忠的东路军虽然打赢了,但自身损失惨重,仅冯胜的西路军算是打了个胜仗。
这一仗让朱元璋吃军事冒险的苦果一次吃了个爽。
经此一役,朱元璋一改对草原大开大合的北伐节奏,开始了钝刀子割肉的过程,尺取寸进,就一个字,磨。
一直磨到洪武二十年,永昌侯蓝玉率大军在捕鱼儿海大败萌古,脱古思帖木儿与太子天保奴等数十骑遁去,其余诸人不是被俘就是被杀,打落萌古人帝号,正式灭亡前元。
而现在朱由校教给孙承宗的打法更为恶心,或者说无解。
不和谈、不会战、敌进我守,敌退我进,一路修堡,长期的、局部的、低烈度的制造战争。
看谁先挺不住。
“臣,明白了。”
从图上看出了皇帝对于辽东战事的战略意图,孙承宗拱手到。
“拟旨。”
见状,朱由校一挥手,就有司礼监的小太监铺开笔墨。
“擢孙承宗为辽东巡抚,总督辽东政务,辅助熊廷弼征讨建奴。”
“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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