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宵禁虽然不像京城那般严厉,半夜的巷口街上还会有摆摊的商家与行人,可城门半夜是绝对不会开的。
“都到这了,你还顾虑这個?走,先下去再说。”辛素昭二话不说,直接纵身跳下墙头。陈恒见此,只能无奈跟上。
两个人沿着扬州的巷街小弄,七歪八拐的赶到静悄悄的渡口。“去那个客栈对付一宿,明天我们赶早坐船渡江。”
都已经走到这份上,陈恒自然不会拒绝,等辛素昭将掌柜敲醒,就主动上前付过住宿钱。
这晚歇息的时候,辛素昭拉着陈恒说道:“没想到恒弟还有这种胆气,你要救的那个人对你这么重要吗?”
我怕自己不救下他,对不起纸鹤跟桂花糕啊。陈恒摇摇头,勉强解释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这话说的,我师父听到肯定会夸你有慧根。”
陈恒不置可否,在床上翻个身,他悄声问向辛素昭,“你不用跟你爹说一声吗?”
“这还用说?你到明日就知道了。”辛素昭随意的摆摆手。
陈恒不解,只好和衣睡去。
第二天,他们俩人早早起来离开客栈,刚走出门口,就瞧见之前护送他回泰兴县的护卫,已经站在街上等他们。
“少爷……”
“你不必多言,此去是为成全我与恒弟之义,即使我爹在这里,我也会这样说。”辛素昭回答的义正言辞,颇有牛都拉不回的架势。
那名护卫看了陈恒一眼,只好默默点头,一言不发的跟在俩人身后。
“你瞧,我爹这不就知道了。”辛素昭笑着向陈恒摊开手,陈恒也是绝倒,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一行三人不再多言,赶着渡口人少坐上去往镇江的客船,渡过江面,又搭了一条直下苏州的货船,此去一路的奔波辛苦,到不必多言。
只他们走后的消息,也在学堂中逐渐传开。好好俩大活人,一夜之间消失,换谁家师长来都受不住。
薛蝌毕竟年幼,跟梅学正百般解释,对方也听不进去。薛蝌无奈,只能借了陈恒的办法,在桃树下挂上纸鹤,先唤出林妹妹,又通过林妹妹才将宝琴喊至面前。
“哥哥,是有什么要事吗?”宝琴对薛蝌如此大费周章找自己,有些不解。
待薛蝌将陈恒的事情说明,连旁听的林妹妹也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你说我家兄长,跟他同窗一起跑了?”
这叫什么事,林妹妹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晕,一时弄不明白陈恒这么做的原因。
薛蝌也不好详细解释,一是顾虑陈恒万一没请回那位名医,二是担心名医治不好林妹妹的兄弟,只能把理由含糊过去。
“妹妹,你今日回家,把此事告诉爹,让他出面代为斡旋。”
见事情紧急,薛宝琴直接脆声答应,“哥哥放心,妹妹知道轻重,一定劝爹爹出面。”
第二天就在薛瑱坐着马车来到书院时,辛耿也从城外大营骑马来到门外,两位家长相视一眼,都以为对方是某个逆子同窗的长辈,只攀谈几句。
一人提着礼物,一人握刀,携手推开梅学正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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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日的水路,纵览江南两岸水色风光。陈恒终于抵达热闹的苏州城,沿着渡口下船,再等着官兵查检时,陈恒拉着打哈气的辛素昭,问道:“现在去那里找你师父?”
太阳高悬头顶,辛素昭手搭凉棚朝远处眺望,报出一个地名,“寒山寺。”
怎么是此处?陈恒双眉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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