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不变神祀将心中的种种疑惑压入枪膛,现在不是求根问底的时候。
如果那件三足信号塔模样的异形造物便是此地与亚空间断联的原因,那么万变之子们接下来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不变神祀相信分散在八个出入口的其余万变之子战士都有着与自己同样的默契,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依然愿意给予这些被自己斥为虫豸的兄弟们应有的信任。
总控室内,一众白衣技术员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对八扇门的打开般,对从总控室外传来的警报声也熟视无睹,只是默默地继续完成着手中的工作,一丝不苟的敬业样子就像是被挖去了前额叶的失智机仆。
但机仆可不会有那么整洁的衣物。
在求知者恒星基地的备用能源系统重启完成,基地内的各项警戒设施与防御火力自瘫痪中苏醒,万变之子们的行动已经开始。
从八个方向同时响起的数十声枪响打破了总控室内的井然有序,混沌阿斯塔特小队使用从帝国军械库内摸来的爆弹枪完成了这一次齐射,在最后一颗爆弹射出枪膛的同时,因失去混沌赐福而变得虚弱的万变之子们连弹匣都没换便随手将枪支抛弃,双手握着法杖冲进了总控室。
他们与雨点般的爆弹一同闯入这井然有序的施工现场,他们的的目标明确无比,齐射而出的爆弹轨迹与阿斯塔特矫健的步伐都一同指向了总控室中央:
——求知者恒星基地的主控机脑阵列,以及链接其上的三足信号塔。
在防御系统已经重启的求知者体内,制造混乱便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但随着万变之子们展开行动,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他们前脚刚离开门口冲进室内,立刻,总控室的八个出入口都在同一时刻自动关闭,原地变作囚笼。
还未等不变神祀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慑住了他的心神:刹那之前从他们的枪管中射出的大量大口径爆弹并未走完它们原有的路,一颗颗弹丸在机脑阵列两米开外的半空中悬停不动,仿佛镶在了一堵看不见的球形墙壁上。
“力场护盾?不对……附近没有可疑设备,这个总控室还在建设当中……灵能护盾?怎么可能?”
在这個能够隔绝亚空间影响的异形造物之下,居然还有人能使用灵能?
发觉情况不对的不变神祀立刻便想转身带着兄弟们逃走,哪怕去和求知者恒星基地的自动防御系统硬碰硬,也比待在这个诡异的陷阱中强。起码能死个明白。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们盼来,先不要急着走好吗?”
一个温和却冷冽的声音随着嵌在半空中的爆弹一齐落地,不变神祀敏锐的眼神立刻捕捉到,一个披着漆黑长袍,兜帽之下的面庞完全被雾气所覆盖的诡异人影如闪现一样凭空出现在了总控室中。
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汹涌澎湃横扫整个总控室的大规模灵能闪电。
天天在法雅植树造林的罗素在灵能方面也并非没有长进,虽然还是没途径学会多少新技能,但他对已有技能的掌握更加精细了——比如像现在这样,一次性电趴下从八个方向八散奔逃的几十名阿斯塔特的同时,还没有损坏周围的任何高科技设备。
几名正在理线的技术员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而来到被电击倒地的万变之子们面前,趁着他们还未从痉挛中缓过来用异常麻利的手脚迅速卸掉了每一个万变之子背上的的动力背包。
没了动力背包供能的全套陶钢动力甲,即使对阿斯塔特的强大肉体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而这些身穿全封闭式工作服的技术员,分明只是普通人类身材,力气却大得不可思议。那一双双在阿斯塔特看来纤细得一掰就断的柔弱双手在卸掉他们的动力背包后,紧接着又强行摘掉了万变之子们头上那生长着弯曲长角的巫术头盔。
“星际战士的唾液腺能分泌酸液,灰风——把他们的舌头和下颌一起卸掉。”罗素轻声提醒道。
“是,元帅。”在场的每一个白衣技术员同时应声。
它们用膝盖将一个个万变之子压在自己身下,纤细却暴力的双手强行掰开他们的紧咬的牙关伸进嘴里,然后噗嗤一声,将星际战士的下颌,连同着整根舌头一起活生生撕扯而下。
淋漓的鲜血从颈动脉中喷涌而出,对凡人来说足以致命的重伤没能杀死这些生机旺盛的阿斯塔特,只是让他们身上那红蓝相间的动力甲上红色的成分变多了些。
大门处的情况则稍有不同,凭借着强大的体魄,不变神祀比其他万变之子更快地从灵能闪电造成的痉挛中恢复了过来。
在没有动力背包供能的情况下,他用纯粹的肉身力量向正在将手伸向自己的白衣技术员挥出一拳。
随之而来的是金属碎裂的细密响声,不变神祀这一记重拳将技术员的头盔连着头骨一起锤得四分五裂,但却并未能杀死对方。
“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单膝跪在不变神祀胸口的技术员那破碎的头颅中,传出的是用不含一丝感情的电子音:“好好配合,那样会少些痛苦。”
电子音落下,剧痛传来,不变神祀的下颌以及整根舌头被它一把撕下。
动力背包,头盔,口腔,紧接着,是心脏。
这些由纳米机器人构成的技术员行云流水地进行着对星际战士重要器官的肢解,就像是屠宰场中宰杀牲畜的全自动机械,忠实而高效地完成着元帅下达的任务。
不出半小时,45名全副武装的万变之子星际战士,便被拆成了一个个没有四肢与下颌,重要器官也被摘除得七七八八的人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总控室地面上。
然而即使落得这步田地他们也依然没有死。
因为元帅的要求是让他们失去威胁,而非杀死他们。
总控室内,更多的技术员则仍在为头顶的三足信号塔接线、理线,做着枯燥的调试工作。
罗素缓缓走到已经说不出话的不变神祀旁边蹲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斗篷沾到地上的血迹。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对吗?”
罗素用带着笑意的友善语气,说道:“因为我其实很想看到,愚弄他人的奸奇被愚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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