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在木孜的带领下,顾荀和薛莬来到了一户人家后门前,这里和其他房屋不同的是,有一块不算很大的院落,院墙不高,站在外面稍稍踮起脚就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院子里有两幢小楼,也就两三层高,平整的场地上晒着渔网,还有一些已经风干了的海产品,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木孜伸手越过围墙,指着正中屋子的后面一块儿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就在那里,看到地上有个木门了吗?那里就是通往地下的口子,墙边的缝隙可以通风排气,但是不宽。”
顾荀伸着脑袋看了一眼,确实能在地面上看到一块颜色不太一样的方形,接着抬起头打量着房子,“这地方是?”
“掌事人家的房子,”木孜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被谁听到一样,“以前见过他们家人从这里出入,手里拿着碗啊杯子的,但里面是什么样就不清楚了,从他家开始当掌事人起,没有同意就没人能进院子。”
“只有他家里有这种地下的空间吗?”薛莬的个子要比两个男人矮,也就没非要去看。
“倒不是,”木孜摇摇头,“各家基本都有地窖的,但是真要像你们同伴说的那样可以关人,村里除了这儿应该没人敢做了,大家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是掌事人说了算,基本不可能私藏。”
薛莬双手撑着院墙顶,脚在混着杂草的粗糙墙面上蹬了一下,很轻松似的就爬了上去,接着环视了一圈院落里的情况,悄无声息落地。
木孜明显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顾荀见状,也二话不说地翻进了院子里,急得木孜额头上直冒汗。
木孜的目光看看树林的方向,又看看顾荀和薛莬,不停地挥手,“这太危险了!快出来……这也太莽撞了!咱们再想想办法!”
薛莬朝他摆摆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你快先回去吧,我们等听到敲东西的声音就会走的,你在这里才是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你老婆还一个人在家里呢,别担心我们。”
木孜想走,但又不敢走,来来回回好几圈,还是没有走掉。
“没事的。”薛莬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又轻轻地摆摆手。
木孜抿着唇,回头走了两步,看起来纠结得不行,最后跺了跺脚,“那……那你们要是能出来就回来,要是……要是被发现了,可千万……”
“不会说是你带我们来的,快走吧。”
得到了薛莬的承诺,木孜又看了他们两眼,才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顾荀一直没说话,进了掌事人家的院落,他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了,阴冷中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奇怪臭味,像是从远处小楼楼顶的某个房间里传来的,他的双眼飞快地扫视着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异常。
但是顾荀很确定,这个地方被某种奇怪的东西笼罩了起来,导致这种怪异的味道没有飘散到院落之外,这种感觉,和谢执秋隔离诅咒之物的能力何其相似。
顾荀咽了一下口水,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隐藏于黑暗中的屋门上,他能听到里面传出不规律的心跳声,那不是常人应该拥有的,心跳声很缓慢,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但就在担心是否会在下一秒停止跳动的时候,又能听到那阵虚弱的心跳声如期而至。
顾荀眼中发光,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这种感觉没有错,他太熟悉了,勾引着食欲的腐烂味道。
“别看了,”薛莬在这时扯了一下顾荀的手,将他往屋后拉了一步,“你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顾荀闻言,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他捏了捏眉心,将那股冲动努力压制了下去,“抱歉。”
薛莬顺着刚才顾荀看的方向看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确认你们的人活着几个吧。”
一句话,彻底把顾荀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的,是他让木孜带自己来这里的,他是想来救人的。
顾荀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谢执秋说过,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能控制得住本能的冲动,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
虽然顾荀从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人来看,但他属于研究所,也代表着清除部门的一切,要是失控,把他放到这个位置上的谢执秋要怎么面对其他研究员?
“你说得对。”顾荀点点头,朝着之前木孜指的方向走去,期间那种类似撞钟的声音也响过几次,但他都没有认真去数了。
房屋后,遮盖地下的木板很干净,一眼就看得出是经常有人出入的,或许是因为村里规矩的关系,没有人敢轻易擅闯掌事人家的院子,这里有锁扣,却并没有上锁。
顾荀和薛莬蹲下身,各抬一边,将厚重的木板缓缓掀了起来,沉闷且带着灰尘的空气从地下涌了上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薛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简单冲里面照了照,只能看到干燥的地面,还有摆在墙边的一个罐子,空间两侧似乎还有别的门,但因为角度限制,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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