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荀摸摸下巴,“确实……毕竟倾塌事件之后,很多岛上基本没有留下多少人了,不少年轻的人在事后都选择了离开,执意留下来的大都年纪比较大,照这样发展,正常岛上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少。”
“少数的岛民和大部分的外来人重新组成的居住群落,”叶非成单手拄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那江蝉他们和我队里几个人,说不定也是这种情况。”
杨晋元左右看了看,一直没有人问他最在意的问题,于是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还是自己开了口,“这些事……和你们不开口说话有什么关系吗?如果说你们不开口说话,是怕被什么东西听到的话,那我们这样在这儿说话是没问题的吗?”
【神不会,他们会。】
木儒很简短地写了这几个字,然后伸手朝外面指了指,摇摇手,又指指自己,再点点头。
杨晋元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个老人要表达什么。
薛莬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放在桌上,“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杨晋元一愣,什么东西就原来如此了?他说什么了?她又理解什么了?
薛莬看着杨晋元笑了,“就算这里的东西真的排斥其他信仰的存在,但并不代表它有那么大的闲心,会去一个一个地在意这些逃不出去的人在做什么说什么,换你的话,你会在意围在你身边飞来飞去的小小飞虫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吗?看到飞虫突然飞走,你又会去想它要去做什么,甚至把它抓回来审问吗?”
杨晋元张张嘴,没说出什么,只是脑袋摇了摇。
顾荀在这时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杨晋元,又转头看向叶非成。
叶非成被他看得一毛,缩了缩脖子,“干嘛?”
顾荀没有回答叶非成,反而是又看向薛莬,只见对方笑着看他,才终于是明白了。
因为杨晋元和叶非成的事情,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这个岛上存在的东西极度排外,为了驱逐这些在它看来异常的人才想要他们的命,但现在仔细想来,薛莬跟他们说起关于信仰驱逐的事情时,一个字都没有提过是存在本身在排除异己,说的都是信仰这个存在的人在排外。
只有那一次,顾荀想要让杨晋元坚信自己可以活下来的时候,也许那一次才是唯一一次岛上存在做出了反应,打断了他的语言暗示。
薛莬弯着嘴角,一副“你明白了吧”的表情,然后转头看向木儒,问道:“岛上现在的东西,还是原本的那个吗?”
木儒的动作顿了顿,摇摇头。
【不是,那个毁掉了,百年前。】
山洞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几个男人相互看了看,要说百年前,那就只能想到一个事情了。
【东西掉下来,庙砸坏了。】
薛莬接着说道:“这东西也许并不在意谁来到岛上,谁又离开了,它只是在这里罢了,一群人信仰它祭拜它,但我并不觉得它带给岛民的庇护是完全出于主观意志的,那也许只是它的呻吟,无意识的呢喃,又或者一口喘息,这些举动本身没有任何目的性,只是它的影响力太过强大,投射到人身上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庇护。”
在场的众人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但岛上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想法,有目的,有欲望,”薛莬轻轻抿唇,“他们不会允许异类玷污或是影响这个地方,这里是圣土,是无上神明信仰者生存和繁衍的地方,异心是不能存在的,他们不可能去理解这个存在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无上意志的代言人,他们能参透这个存在的真实意图。”
薛莬说到这里,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们要是知道,就不会选择信仰和侍奉了。”
顾荀沉默不语,但他已经听懂了薛莬的意思,岛上的存在本身并没有主动性,也没有任何目的性,有的都是人所思所想之后的行动,他们利用了这种影响留下了许多人,建立出了这种信仰体系。
而存在,它并不在乎。
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与它无关。
一直在意的是岛民,所以木孜一家不开口说话,只是在躲避接受了影响以为自己参透神明意志的那群人罢了。
杨晋元揉了揉额角,他想起当时耳中除了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外,还有一种听不清晰的念诵声,他无法理解也解读不能,或许就是薛莬说的,某种存在发出的无意识的呢喃。
“我想他们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通过某种方式受到了影响,所以不开口说话不发出声音,那些人就没法发现还有人藏在这个地方生活吧,”薛莬说着,从桌上拿起了那张拍立得全家福,“不然的话,如果真的是岛上信仰在活动,在有这种想法的一瞬间,应该就已经被察觉了……嗯?这是……”
顾荀被薛莬奇怪的声音吸引,也看向了照片,“怎么?”
薛莬指着照片上的女人,问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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