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将哈齐娅送走后,李献忠发现一名夜不收向自己这里疾驰而来。
他停在了李献忠的身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建虏扣关了,正在夜袭鸦鹘关,不下四万之众。”
说完此人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李献忠赶紧扶起他喊道:“兄弟,你坚持住。”
这时他才发现这名夜不收背后已经身中数箭,没有了气息。
李献忠一边派出辽东铁骑在清河堡外围警戒,一边令人吹响了报警的号角。
此时大多数人才刚刚入睡,但这低沉地号角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有穿透力。
呼呼大睡的杨镐被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搞得吓了一跳,这时一个亲兵冲进来说道:“不好了,数万建虏连夜扣关,还请大帅赶紧前去主持大局。”
当杨镐赶到中军大帐之时,各路将领都已经聚齐了,就连受伤严重的老将刘綎也已经到了。
杨镐赶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说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李献忠说道:“建虏连夜攻打鸦鹘关,兵力不下四万,努尔哈赤应该是倾巢而出了。时间紧迫,还请大帅速速定夺?”
此时李献忠心里都想骂娘了,要不是你这个蠢货赶来清河堡,老子现在早就脱离战场了,又何至于有如今的局面?
杨镐压根就不了解鸦鹘关的情况,只好问道:“李总兵,不知道鸦鹘关守备情况如何?”
李如柏说道:“大帅放心,总兵贺世贤的五千精兵已经驻守在鸦鹘关;末将料到建虏接下来很可能会攻打鸦鹘关,故而提前在那里准备了大量粮草,火药以及其他军备。”
听到李如柏的话后,杨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说道:“如此说来,鸦鹘关短时间不会被建虏攻克了?”
眼下军情如火,杨镐这货还在这东拉西扯的浪费时间,实在是急坏了李献忠。
他说道:“启禀大帅,鸦鹘关虽然可以坚守,但是辽东边墙有多处被建虏破坏,他们想要绕过鸦鹘关并非难事。”
“末将怕建虏直扑清河堡,还请大帅速速制定御敌之策。”
杨镐此时也是心乱如麻,早知道就不来清河堡趟这趟浑水了。
现在可好,搞得自己进退维谷。
杨镐说道:“李参将多虑了,我军是秘密集结在清河堡的,建虏不会这么快就得知我军主力的位置。”
“即使建虏分兵进袭清河堡,想必兵力也不会太多,我军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他清了清嗓门,说道:“本帅决定在清河堡集中主力迎击建虏,众将务必要同心协力,确保此战重创建虏,使其不敢再觊觎我大明的领土。”
杨镐本以为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表态一定会赢得满堂喝彩,却不料帐下响应者寥寥,连李如柏和刘綎都没有表态支持。
无奈的李献忠说道:“大帅从沈阳一路前往清河堡犒军,已经人尽皆知,清河堡必定是他们突袭的对象。即使我军在这里挡住了建虏,可他们都是骑兵,此刻沈阳和辽阳兵力空虚,若是他们轻兵突袭,我们恐怕得不偿失。”
众将也都是无语了,杨镐一路招摇过市,将自己行踪搞的人尽皆知,居然还指望在清河堡搞突然袭击,伏击建虏。
这真是愚蠢他妈给愚蠢开门,愚蠢到家了。
回过神来的杨镐总算恢复正常了,立刻安排李如柏的南路军撤回沈阳,刘綎的东路军撤回辽阳。
不过鸦鹘关距离清河堡实在太近,必须得有人断后。不然两路人马定然遭到八旗骑兵的追击,无法顺利撤回。
李献忠也不矫情了,主动率领南路军的四千骑在清河堡一线负责掩护主力撤退。
此时南路监军阎鸣泰主动站了出来说道:“启禀大帅,虽然李参将的骑兵可以拖住建虏,但是如果没有人留下来坚守清河堡,只怕建虏很快就会发现我军主力已经转移,难保他们不会分兵去追。本监军愿意率领三千人马坚守清河堡,掩护大军撤退。”
在场的众将无不向这位文官投去敬佩的目光,要知道此时留下来坚守无异于送死。那鸦鹘关毕竟是险要的关隘,而且李如柏还将大量火器和补给留给了贺世贤。
清河堡去年就被建虏攻破过,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戍堡,根本就挡不住建虏。
李献忠也被阎鸣泰的行为感动了,历史上“萨尔浒之战”大明的确被后金打的很惨,可是整整阵亡了310名文武将官,以及4万5千多将士,即使面临绝境他们也没有向建虏屈膝投降。
昨天有发起自杀式冲锋的宣府副总兵江万化,今天又有主动断后慷慨赴死的南路监军阎鸣泰,大明并不缺乏忠臣良将,他们不应该成为后世“键盘侠”嘲讽的对象。
李献忠知道这位阎鸣泰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日后他会官至顺天巡抚,蓟辽总督;并任兵部尚书先后授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太子太师。于天启七年(1627年),授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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