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微有些得意,却又听老和尚突然又问:“你也怕我,觉得我心狠手辣?”
“怕?”宗言一愣,旋即想到对方这么问的原因,忙摇头:“怎会?师父那么做才是最稳妥的。”然后他注意到那个“也”字,不由看了眼树林中的那道高瘦身影,心中又是一叹,原来队伍之所以如此沉闷,是年纪最大的两个和尚心里有疙瘩啊。想了想,他补充道:“正观有些傻了,那些人明明是专来杀他的……”
“终究还是你最像为师。”老和尚长叹一声,抬起手重重地拍了徒弟的肩膀。
宗言一咧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不太认同老和尚这种观点,却也没说什么。
因为正观与正空捧着捡来的木头回来了……
野外无烟灶的作用其实不大,因为木材有些潮,冒出的烟多了些。
毕竟下了这么多天的雨,能在树林中找到能烧的柴火已是不易。
好在这片山头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烟气又被烟道分散,并不是很惹人注目。
第一锅水烧开,正观连忙将干净的粗布泡进去,如做菜一般搅拌,然后才挑出来,等稍微凉了些,就用来给老和尚,宗言以及他自己擦拭伤口。
等重新上药包扎后,清洗了锅,又开始烧第二锅水。
宗言见几人之间仍是没有交流,眼珠一转,突然哎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所有人都被被他这声闷哼吸引了注意力,转头见他脸色苍白地倒了下去,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坑边,似昏迷一般一动不动。
忙奔了过来,正观当即要把脉,哪知他的手还没碰触宗言手腕,自己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握住了。
“师兄,我看样子是不行了……”此时,宗言的声音要多虚弱有多虚弱。
“别说胡话,有我呢。”正观急道,他要甩开自己被握着的手,没想到对方用的力气颇大,他一时竟挣脱不开。
“我的病你最清楚,怕是活不了多久。临死前,师弟我只有一个心愿……”宗言别开头,话里满是惆怅与绝望。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如凝住一般,连老和尚面上都露出一抹悲色,小正空此时已是双目通红。
最冷静的却是正观,他眉头跳了跳,直言道:“你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陈施主肚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啊?”宗言突然松开了紧握着正观的手,猛地站起来。
正观:“……”
不得不说,宗言皮这么一下,场中气氛着实活跃了不少。
这时候,第二锅水也烧开了,这次没有清洗粗布,而是放凉了,全部灌进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水囊。
剩下的一些,也没有浪费。
正观取出了戒刀,开始给老和尚与正空清理头上生出的发茬。
宗言却只能在旁边有些羡慕的看着,自从契合了妖僧这个职业,他头上就没了头发,虽然清楚契合下一职业时会恢复正常,仍不免失落,这几年,他都忘了长头发是什么感觉了。
殊不知,正在用刀刮头皮的几人,又何尝不羡慕他,毕竟光头太难打理了。
趁这个工夫,他们也商量了接下来的行程。
可除去正空,他们三个人三种看法。
最后还是由老和尚拍板:“等洪水退去,就找船过江……”
宗言却仍有些担心,毕竟官府追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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