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巡视左右。
前方整片湿地成平原状，在黑夜里寂静无声。
江寻合眼释放神识。
打从突破到四境开始，他便没再全开过神识。
没办法。
他的神识太强了。
在三境时他便已凭借大量魂晶打破了境界限制，直逼五境。
肉身强度与神识。
皆在大境界进步后会有质的飞跃。
而进步之前，在这两方面素养如何都是进步后能有多大跨越的基础，基础越好跨度就越大，反之同理。
这里面的讲究跟江寻始终保持在高过自身两个境界的魔心没差。
他的肉身强度与神识打破了自身境界应有极限，在大境界进步后两者同样也在相应的水准上突破了一个层次。
简单来说。
三境时江寻的肉身已可比肩四境炼体大成者，四境后他即可比肩五境炼体大成。
神识也是一样。
与魔心不同的是。
肉身与神识的增长并不是随着境界提升带来质变而一口气达到极限，在质变之后还会根据“基石”提供相应的成长空间。
于常人而言。
除非是有意将自身打磨到极限或者是有奇遇，想要在下一次晋升大境界时填满相应成长空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奇遇姑且不论。
要想将自身打磨到极限，非大毅力者不可能。
成长空间越是往后，进步越是艰难。
以江寻为参照。
他在寻常魔修一两個月就能突破的一境初期停留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的光阴他也才堪堪把自身磨炼到一境魔修应有的极限。
他的魔心纯属意外。
正常来说。
魔心本身是随境界增长，不似肉身与神识可以打磨。
撇开这些。
江寻又与寻常修行者不同，拥有不灭魔躯与浸神两大天赋，全自动锤炼肉身与神魂，且效果还会随着他体内魔炁增长而增长。
以他体内以千万计的魔炁，两者成效可谓突破天际。
这直接导致寻常人难以达到的境界极限，对他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就目前的他来说。
突破到四境三月有余，他的肉身与神识皆已在两大天赋作用下直逼境界极限。
只剩下一点点微小的空间因为进境困难而缓慢增长，而这点困难在之后他突破小境界时会消散于无形，直接被小境界带来的增长磨灭。
用比较简单的方式来表达就是。
目前江寻的不灭魔躯与浸神两大天赋已在“无意义”的空转之中，境界极限他其实早已经达到，只是因为他才只是四境中期而无法榨干四境应有的成长空间。
然后就是重点了。
江寻的肉身与神识如今本质也就是可以压过大部分五境而已，远没有魔心那么离谱。
但两者存在与魔心同样的问题。
与自身境界不符的强大，往往带有负面。
肉身过强。
他凭纯粹蛮力出手后难以控制力度。
这也是江寻自走上炼体路线以后就很少用拳头的原因。
他把握不住。
而在同境界之内，生来便肉身强悍的秘境生物几乎不会有能扛住他一拳的存在，一拳下去基本是死无全尸的结果。
同样的事，对应高他一境的体修大成者也能轻易做到。
但人家有能力控制自身出力。
江寻不行。
那一拳一拳锤碎的……
可都是钱。
再说神识。
这个问题就比较简单了。
神识与元神挂钩。
而修行者真正拥有元神是在神魂与金丹、魔胎结合蜕变出元婴、魔婴之后。
在那之前，元神充其量只是一个莫须有的“说法”。
本质上。
元婴、魔婴就是元神最初的呈现形式。
后续仙魔二道的第六境化神、炼神两个境界则是元神更进一步壮大的阶梯，再往后的境界也无一不是与元神进步挂钩。
简单粗暴点来说。
修仙、修魔，其实都是修神。
元神的神。
以自身神魂为基石而蜕变，成就无上大道。
仙魔二道不论走的是什么路子，哪怕纯粹的体修也是修神的大框架里，只是进步的方式与最终的修行成果存在一定差异。
江寻现在的问题就是才只是四境的他根本谈不上真正拥有元神，神识却已达到相应层次。
值得一提的是。
神识不存在能否把握得住的问题。
关键所在。
是过份强大的神识全开后一次性获取的信息量太大，不曾真正拥有元神的他完全是依靠大脑去消化巨量的信息，这期间的过程极其艰难。
人脑是有极限的。
即使他有炼体，大脑作为器官也有得到锤炼也不行。
说到底。
消化神识探查得来的信息本就不该是大脑应该去做的事。
同样的事。
若他已步入五境成就魔婴，一念即可完成消化根本用不着费事。
现阶段江寻可说是处在尴尬期。
他的神识过早地达到了五境的水准，无解。
这不。
才刚全开神识，江寻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即便他有意识地“过滤”大部分的信息只关注灵气浓密涌入脑海的信息也堪称海量，远超过大脑所能负担的极限。
不过结果是好的。
撤回神识，江寻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用的太阳穴，眉头紧锁。
全开神识进行广域探查。
在灵气浓密程度上他并未有发现什么端倪，但同时也发现了疑点。
他的神识下到地下百米之后便无法继续下潜了。
探查地下。
神识会跟WIFI信号一样受到地层中的种种介质阻碍没错。
但以他目前的神识强度探测到地下几百米绝对没问题，无法向下探查说明有东西或者是某种手段形成了无法打破的阻碍，妨碍了他的神识蔓延。
地下有东西？
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
假设是有像鼠王宝库堵门的宝玉存在于地下，确实可以妨碍他的探查。
有那种东西在，谁来都一样。
只是眼前这一整片湿地极其广阔，真要有类似鼠王宝库那坨宝玉可以阻隔神识感应的东西，那得是有多大？
会成片大面积存在的灵物是没有的。
除非矿脉。
但如果是矿脉。
也免不了会有次、好以及不同矿种的分别，不至于一整条都是同性质同类型。
更关键的是。
地面以下百米处存在可阻隔神识的矿脉不是地面以上没有秘境生物活动痕迹的理由。
由此推论。
存在于地下百米处的是某种封禁手段，阻隔了神识探查。
这事。
一下子变得有点耐人寻味了起来。
凝望前方广阔无边的湿地，江寻眯眼。
封禁手段只能是人为。
秘境存在封禁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曾经存在的人类文明遗留，二是有智慧族群存在。
如果是前者。
这处秘境就不能作为常规秘境看待了，而是一处特殊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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