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胡惟庸,无疑就是打定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不管刘伯温想要怎么改革,自己都要驳斥,毕竟谁都知道改革并非是什么易事,用当今陛下洪武皇帝最喜欢举的前朝教训来说,至正新政顶着多大压力,脱脱何等人?
不也一样失败了,现在才洪武三年呢,至正年间才离开不远。
就想着要改革?
哪有这么容易?
胡惟庸打定主意了要反对。
他也知道,一旦改革,那也就是代表,意味着要动着无数人的利益。
虽然说现在的大明才刚建国没多久,利益集团还未形成有多巨大,但是利益有人,就存在,有一群人就必然有集团。
所以说改革,那只是说的时候最容易。
但是真正去做,就特别难!
所以胡惟庸十分坚信一点,只要自己坚定的反对刘伯温,扛起反对改革这个大旗。
到了那个时候,一定有很多人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无须担心什么。
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自己这个老师。
贵为左柱国,韩国公的李善长。
你刘伯温无非就是一个诚意伯!
自己的师尊李善长那可是国公,开国六国公之首。
徐达常遇春都在其身后呢!
仗着这一点,胡惟庸那就是胆魄十足。
“老师,那刘伯温回来做了当朝丞相,你是左丞相,他可就是右丞相,跟你已经是分庭抗礼了,如今还要做什么改革,你说不是可笑吗?还未跟你商量,这人就擅作主张,摆明了觉得浙东集团还未倒台,他刘伯温一样能扛起这杆浙东的大旗!”
胡惟庸讲话已经不是尖锐了,更是摆明了挑拨。
这就是要李善长站出来!
李善长不动神色,而是委婉的说道:“都是为陛下效力,有何需要知会我?陛下知道就行了,更何况如今大明正当盛世,哪怕需要改革,也肯定是慢火温炖,必然不会急躁,无须担心,中书多虑了。”
一听自己老师还在这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胡惟庸就着急了起来。
急忙说道:“老师,岂不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浙东那帮子,已经暗中串联,欲要沆瀣一气了呀!”
李善长还是不动神色,面上一笑,摇头摆手,淡然回应,“欧阳修有言,朋党之说,自古有之……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他们结党营私也好,还是朋党结伴也罢,那都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是君子还是小人罢了!”
胡惟庸机智的捕捉到了关键一点。
一副忠心耿耿为了大明的样子,急切不已的进言,“老师呀,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可如今的大明朝在那群浙东文人们的手中了呀,还如何实现这尚书之中的圣贤抱负呀!”
“胡惟庸!”李善长面上不悦,略有呵斥,对于曾经的学生斥责道:“你是在暗讽陛下吗?陛下一直都是不偏不倚,十分公正的!”
“可那刘伯温呢?老师!”
胡惟庸不放弃!
李善长此时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望着身后庭院前的小池塘。
一时间想到了什么。
政治嗅觉敏锐的李善长,自然知道这胡惟庸要做什么。
同时也明白,刘伯温的奏疏,一定是已经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自己可以支持胡惟庸,毕竟也不愿意看到刘伯温做大。
浙东集团凌驾在淮西之上。
当然这個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刘伯温提出的政策。
他必须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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