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亲自来还福儿,但没有直接道破其中缘由,这是一种父子的默契,皇帝老子不说,朱载壡更没有理由去主动揭破,大家合伙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太子爷,万岁爷让老奴把这个交给您,”黄锦从腰间取下一块宫牌递给了朱载壡。
“万岁爷说了,太子爷是一国储君,总是偷偷摸摸的也不成样子,以后再想出宫就大大方方出去。但有一样,不许在外面过夜,宫门关闭前得回来。”
朱载壡看着面前一脸和善的大太监,又看了看那块镀了金的宫牌,心里仿佛被人轻轻揪了一下,有些感动。
朱道长虽然一心修仙,原来对他这个儿子也是默默关心的,
“儿臣多谢父皇!”
......
今年入春的气候是格外反了常,清明节一过,大家伙儿纷纷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衫,可是不成想,一夜之间,来了一场猛烈的倒春寒,大风刮了一夜,温度陡降,北京城有些地方甚至还落了雪。
本来打算带着福儿出去踏青的朱载壡被一场倒春寒给干倒了,连夜发烧,朱载壡估计最高时肯定烧过了四十度,就在他自己烧的神志模糊,以为真的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太医院外出多日的李时珍,李太医回来了。
李时珍屁股刚一落太医院的地,就被冯保着急忙慌的给请了过来。
“还好,阴症还未转阳,”李时珍抚着胡须说道。
待看过前几个御医开的药方,李时珍斟酌去掉几味,又增加了几味固本培元的药,
急火煎熬,两剂下去,朱载壡终于有了起色,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自打上回从鬼门关救回夏言以后,朱载壡对未来的担忧已大大减轻,但今天看来,古代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可能一场流感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大病初愈后,朱载壡再次对自己的小命格外珍重起来。
本来出宫踏青的计划被他一拖再拖,直到确保万无一失,不会再有什么天气诡异变化后,他才收拾好行装,带上陆千帆、福儿准备出宫。
朱载壡快两个月没出宫,如今的北京城已然大变样。
北京宣武门附近,
出乎朱载壡意料,这里不是春天带来的生机盎然,而是满地肌黄面瘦的流民,
“千帆,这是怎么回事?”
“回太子...公子爷,今年不知是什么邪性,入了冬了不下雪,过了冬了,隔三差五却又给你来这么一场,冬小麦都没熬过去。这些都是顺天府周围的农户,”
“难道官府没有救济吗?”
“救济倒是有,但也只是北京城、通州这些大城才有,所以这些遭了荒的灾民,都涌到了北京城。好在最难的日子过去了,得到夏粮熟了,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朱载壡带着陆千帆默默的走着,此时踏春的心情早已没了。
“恩公?”
一个头戴水磨盔,头顶小旗,一身布甲戎装的军官忽然出现陆千帆面前。
陆千帆上下打量着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你是?”
“恩公,是我呀,”那军官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武的脸。
“恩公忘了,那天兵部衙门口,是你为我和元敬解的围。”
“是你呀!”
陆千帆恍然大悟,他记起了李成梁,只是有些好奇李成梁怎么变成这幅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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