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又弹了几首曲子,但指法生疏,弹得磕磕绊绊,且唱得也不好听。
“好了好了。”
杨良摆摆手,本打算来这里借酒浇愁,可对方的歌声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愁:“天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大爷,我再唱两首曲子给你听,我还会别的。”
“别。”
杨良摆摆手:“你还是歇一会儿吧,让我也歇一会儿。”
红鱼脸上红得滴水,险些要快哭出声来。
“你莫要这个样子嘛,我又没有欺负你。”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客人了,您要是再走了,胡妈肯定还会打我。”
杨良瞧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一软,道:“你经常挨打嘛?”
“有时候也会挨饿,两三天不给饭吃。”
红鱼撩开袖子,杨良瞧见她雪白的藕臂上,有一处处红色的针眼。
“嘶。”
杨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地方纸醉金迷,是一座灯红酒绿的销金窟。但外表越是光鲜,内里便越是黑暗。
若是身上有银子,见到的自然是光鲜。若是怀里空空,自然会见识到它冰冷黑暗的一面。
这女孩年纪还这么小,说来,也是苦命的女子。
“我便再陪你聊一会儿。”
杨良指了指软榻的另一端,红鱼怯生生地坐下,怀里仍抱着琵琶。
“这里叫什么名字?”
“清茗楼。”
“倒是很雅嘛?”杨良眼前一亮。
“我听说原先是一座茶楼,胡妈是煮茶的技师,一手神仙出洞,乃是看家绝招。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姑娘便越来越多了。”
如今的青楼倒也不拘于形式,茶楼、绣庄、诗社以及书屋,只要胆子够大,都可以兼营酒水。
正所谓强者从不抱怨大环境。
“在县城里,共有多少这样的地方?”杨良好奇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同样规模的,大概还有三五家吧。”红鱼道。
“啧!”
杨良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市场还挺繁荣。”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一声食色性也,无论到什么时候,这都是人与人之间永恒不变的主题。
杨良看着红鱼,她瘦瘦小小的,脸上的妆容也谈不上精致,大概是没钱买好一点的胭脂水粉。
“你这个样子不行呐。”杨良认真道。
红鱼本以为杨良又如其他客人一般,教自己从良,关于这些,鸨母早教了一套说辞,不仅让客人满意,还要他乖乖花钱。
“其实我……”
“唱得不好就要练,弹得不好就要学,你们这一行从业人员这么多,竞争这么激烈,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呃……”
红鱼一下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杨良伸手搁在她的小腹,红鱼身子一紧,皮肤泛起一阵红潮。
“莫非他想要对自己用强!”
这人说话不招人讨厌,眼睛炯炯有神,自己心里倒是不如何反感。
“来,我先教你腹式呼吸。呼,吸,呼……”
红鱼又是紧张又是惶恐,杨良的手一直搁在她的小腹,搞得她又痒又热。
“焦大爷,学不会,我真的学不会……”
“你这样唱也唱不好,弹也不会弹,没有一技之长,如何在行业内立足。”杨良将手挪开,语重心长道:“业务不行,日后只能以色娱人,而且越卖越便宜,最后只能沦为半开门。”
红鱼被吓得够呛,带着哭腔道:“那我该怎么办,胡妈过几日还要考我,若是唱得不好,就让我去给别人当丫鬟。”
“这……”
杨良也没有想到,干她们这一行,竞争竟然这么激烈,日常还有考核。
青楼女子也分三六九等,一等人色艺双绝,名扬千里,数百里之外的客人都会过来捧场。
像红鱼这样刚刚入行不久,既没有才艺,也没有名气,更没有相熟的客人照顾,已经属于行业底层。
名气?
杨良仔细想着,忽然眼前一亮。
牛本才与自己说了四件事:权,财,名,势。
这四样之中,唯一能短时间获取的便是名声。
文坛也是个名利场,没人会在乎一个泥腿子所思所想,可若自己能获取名声,便能形成大势,到时候,还能利用大势倒逼龙孝武。
杨良越想思路越开阔,胸中郁闷的情绪渐渐散去。
如何获取名声?
立人设,蹭流量,以小搏大,病毒式营销。
说来说去,便是炒作嘛。
杨良曾在前世摸爬滚打,纵然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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