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晓得了,他从来没说过。”王小山摇头。
“你估计喃——”
“这个还有啥估计的蛮,不是找女人肯定就是赌钱切了——这虾子每个月的钱都是用得干干净净,不做这些,钱咋可能用得那门快吗。”
“以往他不在店里住的时候,第二天什么时候回店里面?”
“这虾子还是自觉,每次都是在开店门以前回来的。”
“罗幺娃看医生走了以后,店里有没有人长时间离开过?”
“没得。都那门晚了,都累得很,哪还有心思出切哦,收拾完了都各人睡觉了。”
“除了罗幺娃,你们店里今天还有没有人没来?”
“没人没来,都在。”
“他不在了,你们就没切找过?”
“这年头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过来别个哦。”
……
又问了王小山一些问题后,苏林洋结束了这次问话。
拿出拾圆钱,递给了王小山,“就不送你回切了,这十块钱你拿到起,各人赶车回切。记到起,刚才我问你的那些话,你要向外面说一个字,我就送你到江里面切喂鱼——哪个都不许说,听到没得?”
王小山接过递来的钱,使劲点头,“听到了长官。长官放心,就是天王老子来问我都不会说。”
“这就好。还有,这段时间就在店里头好生待到起,不要到处乱跑,有啥子事情我们还会切找你的——把这个话带给你们掌柜,就说这话是带你走的那个人说的。听到没得?”
“听到了长官,我一定把长官的话带到。那长官,我就走了好——”
“走嘛。”
“谢谢长官,打扰了长官。”
客气两声,王小山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王小山刚走,范戎就钻了进来,指着王小山的背影,问道:“就这样放他走了?”
苏林洋答道:“不然呢?——请他吃顿饭再走?”
这种说话方式很是新颖,范戎愣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苏林洋要表达的意思。
范戎轻捶了苏林洋一拳,笑骂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起话来一下子变得这么高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会是你昨晚——”
苏林洋接过话,“昨晚回来遇见了鬼,鬼上身,是吧?”
“我还情愿你鬼上身——”
说着话,范戎掏出烟来,取一支递给苏林洋,自己点一支,狠抽一口,喷出一股烟雾,这才又接着说道,“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现在的你才像个人!以前的你,真真是块石头,还是掉进茅坑里的石头。”
苏林洋鄙视了范戎一眼,“那你还要和我做朋友?”
“假的,我那是在可怜你——能说说你的私活吗?”范戎话音一转,问道。
“现在还不能。”
“那我就不问了。需要帮什么忙,吱一声就是了,不过最好提前吱,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别弄得像刚才一样,让人一头雾水——向人撒谎也得先有个说辞不是。”
“行,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提前告诉你一声。”
“我们是朋友,我得劝你一句,尽快把你手里的私活结束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跟的这个人的分量,要让姓赵的知道你把时间和精力耗在了别处,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我知道,我心里有分寸。”
“下面我们做什么?”
“知道在哪儿找得到王功他们吗?”
“知道。是不是人手不够,还要他们帮忙?”
“帮什么忙,吃饭!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叫老徐上车。”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徐师傅,走了!”
范戎撩开车帘,将脑袋伸出去,向几步之外的徐京生招呼一声。
徐京生回到车里,发动了汽车。
“现在去哪儿?”徐京生问一句。
范戎回答,“回去吃饭,王功他们应该已经等在那儿了。”
车开动。
苏林洋接过话,对徐京生说道:“绕一下,在状元巷巷口停一下。”
“去那儿干什么?”范戎问。
“我的表还在辰美钟表行,我得取回我的表。”
“又是这地方!林洋,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行不行?”
自然不会有回音。
……
行驶一阵,车在状元巷巷口停了下来,苏林洋没做耽搁,下车取了表就回到了车里。车开动。
又行驶一阵,车停在了回春饭店前。
回春饭店临近红岩嘴,因饭菜可口价格适中而成为了军统特务的就餐地,山城特别区、卫戍总司令部稽查处和山城警察局侦缉队,负责监视红党办事处的这三路军统特务每天都是在这里用餐,交换一下各自的监视心得、吹吹牛打打屁什么的。
监视红党办事处的另外两家——中统局和宪兵司令部,与军统一向不和,两家的特务当然不会上这里来凑热闹,不过相隔也不远,就在回春饭店斜对面的常春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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