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国之柱石,宇文烈一开口,甚至比君王更加万众瞩目。
宇文衡轻笑着,笑意从唇间到鼻尖,全然是在自嘲。
“兄长有何指教?”他刻意的客道着。
宇文烈并不虚礼,伸手扶起身边的女子道:“臣年少时,得遇一位红粉知己,有幸得她陪伴半生。如今年将不惑,厚颜向陛下禀告,请纳她为夫人,立下白首之约。”
那女子明显一怔,被他紧握的手腕暗暗挣扎,却因身处大庭广众之下,而不敢过于妄动,轻纱掩盖下的脸上陡然神情大变。
“雪姬,随为夫向陛下敬酒。”
宇文烈加重了力气,脸上却浮起了笑意。
常人见之,或许以为是女子在羞怯,宇文衡却觉得十分蹊跷。
一直以来,“雪姬”这个名字常出现在他的案头,分别来自散布天下的“秋露禅院”门客们传回的密信。
多年来,宇文烈对内结党舞弊,征敛财富,化整为零对外大行贿赂,干预国策,推动战事……都离不开这位特殊的“掮客”。
常理说,宇文烈不该让她出现在阳光下。
可是今日,他不仅带她上殿,甚至说要娶她为夫人。
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了!
……
二十八响钟声遥遥传来。
时辰到了,整场宫宴终于要结束了。
不少老臣开始整理衣冠,年轻一些的官员们则明显的放松下来。
最后一个表演,依例是内廷司乐监的梨园教坊从民间搜罗来的曲乐,通常会是整场宴饮中最新鲜、活泼的表演。
这个时候,老臣们会到御座前向陛下致谢,然后依各自的身份、地位有序退场。
而左右是要排队等候的年轻官员们,则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饮几盏美酒,听听近来时兴的曲乐。
上一支郑声曲罢,楔鸣长琴撤去,长袂蹁跹、木屣踢踏的舞女们迅速退下。
不一会,一名身着清灰长袍的中年男子,距步走到上中场歌舞台的正中央。
这身打扮,显然不是舞蹈。
他未带任何乐器,也不是要演奏。
难道,他要唱曲?!
寻常唱曲的都是妙龄的歌姬,今日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甚至他的服饰也普通的仿佛路人走错了地方。
此情此景,让人顿矢期待。
就在年轻官员们也开始整理衣冠,查看身边可有遗漏物品之时。
歌舞台一侧,终于又走上一位怀抱古琴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锦绣罗裙,双臂间挽着五彩长帔,高束的灵蛇髻上冠以银质的流苏步摇,面上系着银珠流苏面帘,眉峰高耸、长睫浓重、眼眸深邃,中原的书卷气中带着几分的西域风情,让她若隐若现的白皙面庞显得极为神秘。
一男一女,一坐一立,一椅一琴桌……
总算有了些看头!
噪杂的人声渐息,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歌舞台上将要开始表演的两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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