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点点头,爬起身说:“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淮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慢慢从身后拿出两块破布一样的东西。
星河定神一看,这东西……她简直太熟悉了。
正是泡水以后揭下的,悱楠汁粉捏制的人皮面具!
“这东西,从哪拿来的?”她激动地问。
淮生蓦然低头,回道:“放才回了趟家,从爹娘的卧房里捡来的。”
这个小娃娃,竟敢一个人回家……
星河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佩服。
……
站在比自家还乱的荆家卧房里,星河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面对着装满水的大浴桶,双腿僵直着挪不开步子。
“东西就是在这捡的?”她难以置信地问。
淮生“嗯”了一声。
星河又问,“以前见过吗?”
“从来没有。”淮生答道。
……
星河牵着淮生,走过荆家每一个角落。
这栋和自家结构类似的两层木楼,前楼、后院已然面目全非,用被“掘地三尺”来形容也不为过。
显然,曾有至少十多人,在此地下足了力气“找东西”。
最后,在小楼后屋厨房里,星河确认了心中最坏的猜测。
小小一间厨房,墙上、灶台上明显的刀痕和喷溅、拖拽血迹,让她不敢去看身边的淮生,更想不出合适的话向他解释。
……
两人离开荆家,用了一个晌午的时间,将全村所有人家都跑了一遍。
每家每户,一个人影也不见,却有许多与荆家类似的刀痕与血迹。每间房舍皆被仔细翻找过,却唯有荆家被破坏的最为彻底。
最后,沿着地上或轻或重的痕迹,他们走到占了谷底大半的碧湖前。
望着幽深无尽的湖水,星河全身的汗毛慢慢全都竖了起来。曾经,呼弋里沙漠的边沿,如明珠一般璀璨的天淩泉,带给过她类似的恐惧。
以她的水性,潜下去一探究竟并不难。
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更不知道如何让淮生和她一起面对。
“我爹娘……是死了吗?”淮生脆生生地问道。
星河的手一抖,蹲下身子问:“你爹娘可有仇家?”
“仇家?那是什么东西?”淮生偏头问。
星河叹了口气,孩子终究是孩子……
生长在山林中,淮生见惯了草木荣枯、鸟兽生死,却不知道外头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自然不知“仇家”为何物。而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个词。
沉默良久,淮生忽然“啊”惊叫一声。
星河一惊,本能地捂住他的嘴。
“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淮生一下子扒开她的手,急着说:“仇家是不是我爹娘藏在树洞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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