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智侯?”
星河又是一惊。
旧年相见,义父明明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
看出她心有疑虑,宇文昭摇了摇头说:“并非有人加害。叔叔是旧疾复发,病来如山倒。其实,他是在五日前仙逝的,今日正是小敛之期。你身子不好,我怕你伤心,所以隔了这么多天才敢告诉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星河欲言又止。
宇文昭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天牢失火后,叔叔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你若能回来,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星河心如刀绞,眼泪却仿佛早已流光。
此时此刻,竟一丝都没有落下来。
“陛下能带我去文智侯府吗?虽不能为义父披麻戴孝、擗踊痛哭,也想上柱香,告诉他……我从未忘记和他的约定。”
宇文昭偏过头,“什么约定?”
星河摇摇头,“是我与义父、义母之间的私事。”
听她如此说,宇文昭便也不再问了,指着托盘中纱裙道:“帮你选了簪花,替你备了素衣,便是要带你去的。不过,侯府正在治丧,我若以国君的身份去,不免会添上很多麻烦。要委屈爱妃与我从偏门偷溜,赶辆小马车过去了。”
“陛下有心了。”星河报以感激的微笑。
宇文昭呼吸一轻,伸手拉她起身,“赶紧换衣裳吧。时辰晚了,到侯府上致襚、致奠的亲友会很多。认出我来不打紧,冒犯到你就不好了。”
星河认真地点头,却说:“虽然时间紧,我们还是要先去一个地方。”
两辆周身玄漆的马车停在文智侯府门前,虽然车驾并不十分华丽,檐角上宇文家族的徽记却让其他家的马车都遥遥的避开。
宇文昭一身白袍,从第一辆马车上纵身跃下,又反身去扶覆着面纱的星河。
星河一下车,便仔细检查起面上的白纱。
虽然她把自己回来的消息传遍京城,目标却只是宋凝香一人,倘若在这个地方露了面还真是不太妥当。
第二辆马车上下来两名身着便服的内侍,一人捧着致襚用的华袍,另一人捧了一条簇满花朵的桐花枝。
大簇的桐花,深深浅浅的薰紫,错落有致的铺排着,生机勃勃一如这春日……却与丧事的萧条、端肃有些格格不入。
宇文昭并不晓得星河为何要带桐花前来,却还是陪着她在桐心阁精心挑选了半天。
时辰尚早,上门来的亲友还不多,侯府门前只站了两个迎客的小厮。
小厮们虽未见过宇文昭,却认得马车上本家的徽记。
一人急匆匆跑过来,拱手行礼招呼道:“公子、夫人是本家人?小人唐突,敢问尊号?”
没想到一来便被问姓名,宇文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脑海中飞快转着,想要从亲戚里选一个不会过来,小厮又定然不认得的人出来。
星河稍稍低头见礼,轻柔一句,“渭州来的。”
小厮眼珠一转,那可是宇文氏本家本源之地。
眼前的公子和夫人大约是远房宗亲,千里迢迢赶来,可见是对自家侯爷十分敬重的晚辈。
于是肃然起敬,“公子、夫人里面请。”
星河点头致谢,扯了扯宇文昭的衣袖,拉他一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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