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长篙,她将船划到木门前,冲三人招了招手。
陈煜怀疑地看了眼星河,却只收到她的暗暗摇头,似乎有许多话不方便说。
昨日还坦诚相待,今日却……
他猛然想到身边的赵副将,几个月杀场同生共死才换来他的坦诚,从来他觉得对此人很有把握,却为何宋星河对他如此忌讳……
转念一想,近来她的家族蒙受大变,尤其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煜缓了缓精神,轻轻拉过星河的手臂,轻盈地点地而下,稳稳落在了船头。
随后,赵副将纵身一跃,落在船尾。
小船晃荡了几下,便稳住了。
画眉点篙前行,往江心最亮的一处划去。
……
漆黑的夜幕,无星无月。
数九寒天,南朝虽冷,江面却不冰封。
凄清的江面上,水汽凝结成浓雾,紧紧贴合在水面上。
长篙一划,方打散一片氤氲。
小船越划越近,雾气中那片明亮愈发清晰。
那是一艘不大的画舫,结构简单,船舱之上便是甲板和雅室,一切一目了然。
画舫四面,不远不近各停了一艘小船,点着明亮的鱼灯,盘腿坐着一名沉默的护卫。
江水激荡,暗风徐徐,四艘小船却纹丝不动,可见其上的护卫都是内家的高手。
风九果真是谨慎,把见面的地方选在江上,还做了这样的安排。
江水寒凉彻骨,若是没有船,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画舫。即便功夫极高的细作,想进这里偷听人说话也几乎不可能。
小船的光与慢慢融入画舫发出的亮光中,两厢木缘相碰,船和舫已经贴到了一起。
星河尚未及反应,便被画眉轻轻挽住胳膊。
下一刻,一个十足的力道拔地而起,便她轻巧地带到了甲板上。
四人先后落在空无一物的甲板上,四下空无一人,唯有画舫船缘上坐着一位身着长袍,披着厚锦氅衣的男子,纹丝不动地安坐在那里钓着鱼。
星河看了眼画眉,只见她暗暗点头,便伸手推了推陈煜,示意他要找的便是那人。
陈煜不知她如何知晓,却躬身拱手道:“风老板,独钓寒江,果真好雅致。”
船缘上的男子并未回头,只是高声道:“陈将军好胆识,竟不顾安危,亲自来此与我谈生意。身边几位可是你所说的证人?”
程煜点头道:“您是英雄豪杰,我一介后辈来见您,自然准备了十足的诚意。”
他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方布包,解开来拿出一方如墨的方印。
陈煜捧着印鉴道:“还包括一面老王爷的印信为证。”
不远处,风九的身形晃了晃。
星河偏头看了眼画眉,只见她眼中映射的点点火光。
风九已然回过头,一如意料中的温润风雅,南朝雅士的模样。
他放下鱼竿,长袍一扬,三两步如疾风般移到陈煜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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