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扶着床沿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技不如人,棋差一招。宋家沦落于此,没什么好抱怨的,也没什么好怪你的。既说要七日,那就是还剩下四日。我便待在这里,等时间到了再走。”
杨玄风看着她,落寞中透出一丝欣喜。
他伸手牵住星河道:“阿衍,我陪你出去走走。”
“杨玄风!”
星河甩开他的手,猛地回身对上他的双眼,咬破了红唇怒目相视道:“我不恨杨炎……那是因为他是他,我是我,他这样对我,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利益。我便是有心报仇,也用不着拿恨让自己伤筋动骨!可你却不同,你我曾相知相许,又有白首之约,便当是同心之人,你既然这样对我,就该知道我会恨你入骨。自今日起,你我之间的情义已经筋骨寸断,再也接不起来了!”
“阿衍!”
杨玄风胸口阵阵钝痛,猛地吐了一口血。
不等星河再有反应,他便失魂落魄地转身,跌跌撞撞着离开了房间。
星河看着那滩血迹,痛彻心扉却流不下一滴眼泪。
她与杨玄风是如此不同。
她以为西凉血战,宇文直为了自己,为了家族最后一线命脉,选择让陇西军覆灭并没错杨玄风却觉得他断绝亲缘,亲手葬送骨肉至亲及其寒凉。
若是他,可能宁愿看着一家人玩火自焚,也不会亲手送他们上路。
这就是杨玄风,他的兄长比公义、比大魏江山、比万千黎民百姓更为重要。
时局瞬息万变,宇文烈要的这七日足以使得天翻地覆。
星河数着时间,做了无数种设想,心头纵使扎着的千万把利剑,可那血迹已经干涸,痛到尽头再没有一丝抗争的力气。
……
三日后,杨玄风竟然再次出现了。
这次,他一身白衣,外披着宽大的麻服,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纯白的纱裙和麻衣。
看到他的样子,星河的眼皮一阵猛跳。
她抬起手,指着门外道:“你出去!”
“阿衍。”杨玄风跪倒在她身边。
“你出去!”
星河尖叫着,推开他手上的托盘。
白衣落地,她的心和泪也跟着落了地。
杨玄风一把抱住她,双臂紧紧地稳住她,竟然失声痛哭,“阿衍,别这样!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别碰我,你别碰我!”
星河挣扎着,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气力,亦想着要把自己最后一点力量耗尽。
他要说的话,他要告诉她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杨玄风的白衣下渗出血来。
他身形一丝不动,抱着星河的双臂愈发紧了,口中不止地喃喃道:“我错了,阿衍你恨我吧。用你的恨,让我粉身碎骨吧!”
怀里的人瞬时停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杨玄风,我原以为,你我之间最差不过那时。可是,如今两两相望,被恨意折磨,还不如生死相隔,互相留念的好。”
她的声音冷的吓人,寒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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