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眼星河的样子,稳住心神道:“怎么如此慌张?”
星河一边去找自己换下的衣物,一边应道:“陛下遇刺,我姐姐被定为疑凶。若非我有一件证物,这次恐怕家门不保!”
那身衣裳总共里三件外三件,堆成一堆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可她却越翻越慌神,“三郎方才到现在可是一直在此?可有其他人进过我的房间?”
“有个小丫头进来过,还给我送了壶茶。”杨玄风饮着茶答道。
星河一回头,惊讶地对上他的双眼,慢慢起身走过去道:“三郎,我说陛下遇刺……你为何毫无反应?”
杨玄风饮尽杯中茶水,站起身来说:“你那么爱逗我玩,这话一听便知道是假的。我是不是该配合你一下,假装大惊失色,才不会拂了你的兴致?”
星河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可知道自己做戏根本不像。难道上大将军他……不!不可能,他若真的参与了,便不会今日来我家订婚。你为什么……”
杨玄风慢慢靠近她,从袖中抽出那个乌金的配饰。
星河一把夺过,讶异地说:“你拿它做什么?”
“没有故意拿,是它方才掉在地上,我捡来的。这须穗是男子用的,我在想是不是你哪位情郎所赠,正想着如何质问你呢,你便回来了。”
杨玄风面上没什么表情,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也看不出一丝半点的喜怒。
星河一下子慌了神,“你便当我开玩笑吧。我还有事,去去就回。”
她把枪头往袖里一踹,转身逃也似的往外走。
身后忽然起了一阵风,下一瞬杨玄风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杨玄风低头贴在她的耳畔道:“阿衍,还记得吗?我曾劝过你,不要事事劳心劳神,试一试为自己而活着。”
“三郎,你别这样。我怕。”星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你若怕,躲到我身后可好?让我守护你一世周全。”
杨玄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亦有些颤抖。
星河木然点点头,缓缓脱离他的怀抱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自然是要躲在你身后让你保护我。过去、现在、将来可不是都这样。”
又往后退了几步,她靠到了妆台上。
杨玄风身子倾下,冰冷的双唇覆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热切却非同往日,仿佛要把星河揉进身体里,托着她后脑的手用了十分的力气,让她疼得从沉溺间找回了一丝清醒。
脑海中犹如地陷山崩,她的手慌乱的在妆台上摸索,最后摸到了一个小瓷瓶……是哥哥给她防身的迷药。
指尖扣到瓶塞,正想要打开它,却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你终究是不肯。”
杨玄风的声音响起,星河只觉得脖间吃痛,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没有宋氏,没有宫家,只有寻常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一家人。
父亲是个严肃的教书先生,母亲是个温婉的绣娘,哥哥是个爱读医书的医馆学徒,而她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整日被一家人呵护的傻丫头。
每天清晨去汲水,在井台上和姐妹们一起洗衣裳,隔壁家小渃儿最爱笑,每天总能见到她一张笑脸。
白日里,她帮母亲绣花,绣的是最艳丽寻常的鸳鸯戏水、并蒂莲花。
晚上便会听到哥哥摇头晃脑的背医书,而哥哥的耳朵向来最好,每次听到她在隔壁打呵欠,就会自然而然的把声音慢慢放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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