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伏拜之后,恭敬地上前接下圣旨。
席间一阵窃窃私语,方才大冢宰的阵仗,像是来下聘的不说,陛下竟然钦赐了一顶笄礼用的金冠……如此暧昧的贺礼,说不准宋家又有女儿要飞上枝头了。
洪大监将圣旨交到星河手上,再次仰起头高声道:“圣上口谕:靖国公嫡女宋星河,人中之凤。为内廷作司,朕引以为傲,望靖国公悉心教导,是以更堪大任。”
这一句话,立刻平息了所有的议论。
宋之孝赶忙拜谢,拓跋琰一句“引以为傲”绝不寻常,那是他心腹之人的说辞。
心里一阵诧异,女儿一路平步青云,竟成了君王心腹之人,也不知是喜是忧。
……
洪大监既然来了,也必然是要观礼的。
但这位次安排,却让宋之孝大伤脑筋。
洪大监的身份特殊,一来代表圣上,当坐上座主席二来他又是内侍的身份,自己是主家且不论,大冢宰宇文直、文智候等不少人官阶都在他之上,他们都坐着宾客席下座,却让内侍上座,又有些不合体统。
晓得宋之孝的为难,洪大监笑着说:“太师大人,咱家与令嫒星河同在内廷为官,她的笄礼自是不能错过。烦劳您安排咱家在客席观礼,讨杯酒水吃了,也好回去和同僚们夸夸口。”
虽然代表圣上传旨,观礼却是因为他身为星河的同僚。简单几句,言辞谦卑,总算给了宋之孝一个台阶下。
如蒙大赦,宋之贤赶忙让出另一次主宾位,请洪大监入了席。
……
礼乐声再次响起,星河跪坐在厚实的团垫上,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望着裙角鲜红的梅朵发着呆。
寻常富贵人家女儿的笄礼,于开礼之后仍有三加之礼和三拜之礼。
所谓开礼及三加之礼:生母行开礼,为笄者梳头、束发长姐行初加礼,为笄者簪发上笄兄长行二加礼,为笄者撤笄加钗生父行三加礼,为笄者撤钗加钗冠。
星河生母亡故,父亲未再立夫人,兄长亦不知所踪。
三加之礼便缩减为二礼:一是,由宫轻羽行开礼并初加,为她束发、簪发上笄二是,由宋之孝行加礼,为她撤笄加钗冠。
之后便是三拜之礼:一拜父母长辈,聆听训诫再拜嘉宾,敬醴酒三拜上位尊长,尊长赐字笄者。
虽然靖国公府情况特殊,笄礼程序削减了不少,但在宫轻羽亲手操持下,司仪礼制却丝毫不减。
等到整曲礼乐奏完,星河已经跪的膝盖发酸,宫轻羽这才一身盛装走到她的身边。
司礼姑姑道:“请笄者长姐,行开礼并初加之礼。”
宫轻羽绕到星河身后,两名梳着双环丫头紧随其后,各自手上捧着一方楠木托盘,绕了半个圈停在她的左右。
左边托盘上,放着一把坠着福结的犀角梳、一缕五彩缨线和一盒盘发的桂花油。
宫轻羽亲手解开星河束发的绳结,随即缓缓跪坐到她身后另一块软垫上。
纤细的素手拿起梳子,她一手分着青丝发缕,一手在发梳和五彩缨线间来回交替,双手熟练地束、结着。
不一会儿,星河的一瀑长发,便在她的手中被束出了一个精美的叠云髻。
她从右边的托盘上拿起金步摇,稍稍比了一下道:“这金步摇正当好,与你极称!”
说完,她将步摇嵌到星河的发髻上,再用白玉笄稳当的固定好。
“薇雨花时,连云叠嶂。正与我家小妹的气韵无差。”
说完,宫轻羽再次正了正玉笄,缓缓站起身来,叠手端立到了一旁。
司礼姑姑上前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开礼、初加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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