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隔着面纱捏了捏自己的脸,“这道人皮面具,乃是以防万一之举。虽然做的精巧,总难十全十美。多一重保障也好,这面纱是必不可少的!”
策马赶到凤凰城郊,已是正午日头高照。
官道旁,长亭内,姜云祚和尚不知已饮半壶烈酒下了肚。
男人间的友谊十分奇怪,一起闲谈几句,你喜欢哪本野史怪谈,我恰好也有几分喜欢……你喜欢哪位博学鸿儒、书法大师,巧了我也喜欢,甚至还收藏了几副佳作……由此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谈,进而把酒言欢引为知己。
看着他们微醺的醉脸,拉拉扯扯着相互敬酒的模样。
星河只能在心中暗叹,男人和女人在交友方面的大不同。
看周遭好友,但凡她与谁交好,大抵是对方对自己真心实意,两人若是有三两次的小摩擦、若干次的不和,再和好便更好了。
大约女人心底里,经过试炼的情谊才是真正的情谊。
“七妹妹,你可终于来了!”
尚不知斟满一盏酒,大咧咧地招手示意。
星河一丝失笑……他明明是醉了,却还没忘了自己是她表哥宫浔的说辞。
可见男人之间,明里称兄道弟,暗中尔虞我诈,心里大约也不会觉得发虚。
“大表哥,南秦的酒烈,容易引风寒,你的身子骨可能撑得住?”
她的话似是关怀,更似是在提醒。
尚不知手肘撑着头,深意地笑道:“有七妹妹的关怀,表哥的心里暖……”
星河不觉翻了个白眼,尚不知还是尚不知,明里暗里都要占点便宜的伪君子。
她端起酒盏,邀起二人道:“表哥与我他乡相逢,又结交了少族长,着实有缘。今日是送表哥,亦是贺少族长!”
尚不知端起酒盏,眼神渐渐有些飘忽。
“可惜没找到兰花,回去没办法和那位下定的老爷交代。”
星河手上一滞,知道他希望落空,齐君也命不久矣……北方战事胶着,势必要伤不少脑经。
“表哥别太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找不到兰花其实也没什么。那位老爷要这高原上的花,已是在强求……如今他还是一位善人,得了一株兰花尚好。若是将来,他想要的越来越多,逐渐欲壑难填,财大势大无人能阻止,要拔光天下的兰花该怎么办?”
她话说的含混不清,恰好姜云祚也有些醉意,总算委婉地向尚不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天地、生灵、生死本就值得敬畏,凡人若是失去了这份敬畏,放纵自己便会做出失当的事。位高权重者,若得了超凡之术,便是极大的祸患。
齐君即便此时是个明君,没了那份敬畏之心,保不准将来变成什么样子。若是再加上不死不灭,百姓连换个君王的期待都不能有了,哪还有什么值得愿景和期待的呢?
她的道理尚不知自然清楚,但他一向受礼义教化,满脑子君臣父子,为了齐君能永生,委实什么都愿意做……可那日偏叫他蹲在大石后,亲耳听到南秦永生之术的真正奥义,便也只能接受事实,捶胸顿足抱憾而去了。
“表妹的劝慰,哥哥都听进去了。只不过无功而返,难免惆怅,你就随得我伤感吧!”
他举起酒盏,与星河的重重碰到一起。
姜云祚连忙加入,大着舌头说道:“怎么会是无功而返!宫兄你只身破阵,误打误撞进入玉虚洞,才能将宋大人等安然带回来。对我南秦来说,你就是大恩人!将来我们南秦州的商路,会以保障宫家运力为先,各部族大宗采买亦非宫家商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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