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彧做了个相请的姿势,示意二人进门来。他左右张望一下,确定再无其他人后,立刻把门重新关严。
南郭彧说:“上大将军且放心,宫小姐是自己人,有她在小人倒是安心不少。”
这话一出,杨遒和杨玄风都诧异地看着他。
南郭彧自己也觉得不妥,他堂堂坐阵军师,竟然因为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而感到安心。
四人相对坐在桌前,杨玄风和杨遒各是一脸杀气腾腾。
气氛紧张,争执一触即发!
星河跟南郭彧交换着眼神,都不敢随意开口。
这种情境,星河甚至有些局促。外人终是外人,再这样堂而皇之的听人家商议机密,实在是唐突。但事情不该听也都已经听了,若是忽然告辞离开,恐怕会更加引人怀疑。
她只能硬着头皮,看着这对父子针锋相对起来。
“父亲!”
杨玄风终于沉不住气,“听您和军师的意思,是要把此事掩盖下去?”
“不然呢?!让你大哥和中路先锋营全部将士赔命吗?!”
杨遒端坐在那,气势十足,不怒自威。
连日来憋着气,杨玄风也毫不示弱,“城防营是我治下,将士们和西北军将士一样,都是袍泽兄弟!他们惨死大漠……还是死于自己人之手,我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由得你们去掩盖真相!”
杨遒虽然气恼,可是儿子所说的句句道理,都是自己言传身教,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
他看了南郭彧一眼,对他使了个眼神。
南郭彧立刻领会,连忙说道:“少将军,并不是我们偏袒你大哥,只是……残杀护军,是唯一的死罪啊!你不想想你大哥,也该想想你嫂子和刚出生的小侄子!”
果然,他对杨玄风的软肋拿捏的恰到好处,一句话便让他沉默了。
杨遒黑着脸,气恼地说道:“你以为,为父有心包庇,就是不责怪你大哥吗?只不过,这件事虽然是他主动为之,但其实和兵符被盗时的道理一样……为什么兵符被盗,我们不向陛下请罪,而是由你一路追到长安去呢?一来,一家老小皆系于此,我们个人生死是小,但一着不慎,满门都要跟着送命。二来,分明是有小人陷害,怎甘心叫他们得逞了?!”
杨玄风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摸出布帛,在桌子上方抖了抖。
“哐当”一声,闪亮的箭头落在木桌上。
杨遒和南郭彧仔细一看,一下子便认出它是军中之物。
南郭彧惊讶地问,“这枚箭头从哪来的?”
“天淩泉附近,使团护军就义的战场上!”
杨玄风一句话,屋内立刻涌起一阵寒意。
“恕我多句嘴。这枚箭头,使团许多人都见过。顺藤摸瓜查到西北军,只是时间的问题。”
星河忽然开口,把这寒意又加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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