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晃着自己的酒盏,不紧不慢地说:“侯爷的小姑姑是宫家旁枝高阳郡太守宫沏的夫人吧……算起来他是七小姐的侄孙呢……”
高昌朔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努力思量着怎么扳回一成。
旁边的鸿胪寺少卿尹觞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小侯爷,您不领着我们向汗王敬酒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高昌朔才回过神来。
魏国使臣尚不知和杨玄风,已经站在阿古木汗王的位次前,有说有笑的向他和可敦敬着酒。
星河将衣裙整理妥当,姗姗走过来说:“各位大人,宫家也算大齐世家,不知道宫衍有没有幸与诸位一同祝酒呢?”
高昌朔瞥了一眼尹觞,“先生说呢?”
尹觞眼珠一转,心里暗叹,好一个难缠的女子!一番移花接木,暗度陈仓,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先前和尚不知一同觐见,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她是大齐使团的人。
若是此时不与她一起,阿古木和王庭重臣一定会起疑……可若是一起了,她刚才出言直指柔然和突厥铁勒部的举动,岂不是要被算到大齐使团的身上。
正在这时,云琪郡主站起身来,对着他们高声说道:“什么大齐世家之女,一介商贾罢了!提到我部云纹锻刀,就那幅惊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什么世面!”
星河笑了笑,自嘲地说:“郡主见笑,我们宫家虽然家业不大,做生意却恪守各国礼制,兵器什么的从来不敢贩售。莫说是珍奇的云纹锻刀了,就连铁勒部出产的普通刀枪箭矢……也从没染指过。确实是小家子气了!”
一口气说完,星河倍感轻松,原本还在担心,提起了云纹锻刀,会把大表哥牵扯进来。
没想到云琪郡主突然发话,正好给她机会亲口否认。
也让所有人知道,锻刀并非是从宫家手上流出去的。
这么一说,新的问题又来了。
锻刀价值万金,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财力,又能和铁勒部达成默契,私下贩售此物。
买家确定,卖家无疑……唯独这个中间商是个谜……若要细究此事情,恐怕只能问铁勒各部的统领们了。
座下议论纷纷,阿古木却不动声色,只是和可敦一起看着红叶,疼爱的移不开眼。
星河的目光四处游走,试着从人群中找寻易风回的身影。
照理说,知道大魏使团到了突厥王庭,红叶又被认做公主,他不可能不把她控制在手里。
除非……他被什么事束住了手脚……
月落西山,夜风阵阵。
一场宴会将尽,此间却没有人敢放肆豪饮。
四面八方,各处来者,都在关注着阿古木的一举一动。
目送可敦带着红叶离开,阿古木站起身来,对着铁勒各部座次一侧说道:“达赞!佐蓝!随本汗去处理些事务吧。”
脸色发白的达赞、战战兢兢的佐蓝,一一站起身来,恭敬地走到阿古木的近处。
达赞脸上满是汗,嘴唇有些发抖,“大汗……随您去哪里?”
“牢房!”
阿古木丢下两个字,便径自离席而去。
两名侍从,两列卫兵迅速跟上。
达赞和佐蓝明知必有大事,不得已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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