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答道:“呼弋里的托兰城。”
杨遒一听,更是直摇头,“不行!这就更不行了!那里是柔然地界了,让西北军去剿匪,岂不是主动挑衅柔然人……若是酿成两国战事,又要怎么收拾?!”
见他一口回绝,星河急着说:“事情紧急,您大可当我是挟恩求报。请借一百精兵给我!三天,我只需要三天,一定能拿下托兰城,救出我的同伴。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惊动柔然的巡兵。”
“一百人?三天?要拿下托兰城……”
杨遒皱着眉头,认真思量着。
托兰城是沙匪的巢穴,他早有耳闻。这些年,不少大魏商旅命丧沙匪之手,他却碍于大魏和突厥、柔然敏感的关系,不得不对在沙漠中为非作歹的匪徒视若无睹,让凉州百姓和军中将士颇有怨言。如果宫衍真能悄然攻下托兰,倒未尝不是造福百姓的益事。
星河见他神色有所松动,立刻补充道:“小人要救的人,对朝廷也很重要,完全值得去冒险……另外,一百精兵,全部轻甲便服,乔装改扮。奇袭救人后,即刻撤出托兰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麻烦。”
杨遒迟疑着说:“沙匪可不似山贼河霸,他们对沙漠可比我们熟悉,战力也不弱……一百人拿下托兰城,你可有把握?”
星河十分笃定,“绝对有!但我要借杨玄风的嫡系,西北军右军先锋营!”
杨遒的目光投向远方,心中思绪万千,全是京城里种种权贵浮沉,世家起伏乱象。
这个宫衍,先是救了杨玄风,顺便救了西北军,又为宇文荻找了位养父……若说样样巧合,也实在说说不通。虽然孩子们口中,都是对他的溢美之词,但他谋事处处攻心,三言两语便说动了自己。若是将来参与门阀倾轧,到底是喜是忧……对这样一个人,自己始终存着几分放不下的戒备。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右军先锋营,挑选精兵百人,全部便衣出征。兵符我就交给你了,但你们这队人,一旦出了关,所做的一切,都与西北军无关!”
上大将军竟然答应了,若不是心中存着百姓,自己那些理由又怎么说得动他呢。
星河激动地拜道:“谢上大将军!小人保证,绝不再给您添麻烦。”
杨遒一抬眼,继续说:“慢着,我还有个条件……我看你卓尔不凡,不是简单的人物,却未必是我杨家的同路人。将来回到长安,不许你再接近风儿他们。”
星河心头一沉,何所谓出师不利。
第一次见上大将军,便得到了这样的要求。寻常女子听了,不知是不是应该找个角落,好好哭一场。
她努力掩饰着情绪,“上大将军,如果小人没猜错,三公子是您选中的继承人吧。他德才兼备,又有您这般风骨,将来还要独当一面,承载匡扶社稷的重任……可是,连他交友这种小事,您都放不下心来,是打算扶上马,送几程呢?”
杨遒万万没想到,他搬起的石头,竟然砸了自己的脚。
他的要求,宫衍没有回应,却抛回来另一个问题。暗示他若是干涉两人交往,就是对孩子撒不开手,怀疑杨玄风难堪大任。寥寥几句,反倒把他给绕了进去。
他不动声色地说:“没想到,你对我的家事这般了解。难道接近风儿……”
“世人皆知,您和夫人伉俪情深,三位公子都是嫡子。大公子已过而立之年,仍未被立为世子二公子虽然平步青云,您却任由他和宇文家嫡女婚配三公子年资尚浅,不仅被委以重任,您还为他安排了与独孤家的婚盟加持。只要是个明眼人,又怎能看不出来呢?”
星河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毫不含糊。
杨遒捋了捋长须,颇为欣赏地笑道:“罢了,罢了……小友见笑,风儿交友自有自己的选择,是老夫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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