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
博鲁特喊了几声,全身激烈地颤抖着。
叶硕说:“你看看,值得留恋的东西这么多,死什么死……快把该说的都说清楚,早点回家抱着钱和女人离开这的好。”
博鲁特扫视着眼前两人,急促地说:“好!我说!那片是漠南神鹰……索图的地盘!你们赶紧放了我!”
叶硕拉了拉星河的衣袖,附耳小声说:“索图的人马,是呼弋里的沙匪里最大的一支。”
星河又问:“到哪可以找到他们?”
博鲁特没有再犹豫,干脆利落地说:“巫溪河套腹地的托兰城,他们占了那里好几年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他继续怒吼道:“好冷!你们赶紧帮我止血!”
星河追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去年冬天听说有百来号人,现在只会更多!还不包括女人和孩子。”
博鲁特一脸焦急,恨不能一口气答完。
星河笑了笑,说了句,“谢了。”
下一刻,博鲁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麻布被塞回他的口中,水缸木盖再次落了下来……
夜幕降临,晚风携裹着阵阵暑气,上上下下浮动着。
原本热闹的大街,已经鲜有行人。
两个少年,背着向晚的南风,一前一后伫立在宽敞的青石广场上。
星河转身问道:“叶硕,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我不讲信用吗?”
叶硕摇着头,“跟博鲁特那种人,根本不用讲信用。如果放了他,我们会没命不说,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害死……那个邪恶的老家伙,根本就配不上我家那口破水缸!”
星河冷笑道:“惩罚他这种人,又有什么能比欺骗、背弃,让他带着愤怒、悔恨和渴望,一点点孤独的走向死亡,更合适的办法呢。”
她的目光回转,盯着眼前守卫森严的府衙。
上大将军府,玄墨的大字和暗金的匾额,在这夜色中更加庄重威严。
星河按了胸口的使臣金牌,思绪乱成一团。
找回了这样东西,凉州府和上大将军府都会听从调遣。
领着西北铁骑杀到托兰城,救人确实易如反掌。
但这样一来,事情恐怕会越搅越大。
李恒宇私改路线,让使团陷入危险,这样的罪名估且不论。
内忧外患下,调兵去救人,也根本不能为之。
一来,使团要和突厥人商议互市,本就对柔然不利。托兰城又在柔然境内,兴师动众去救人,捅了柔然这个马蜂窝,恐怕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二来,灵州驿遇袭,明显是朝中有人想破坏出使。如今好不容易跳脱出来,再动用朝廷军队去救人,又会把使团的行踪暴露出来。
怎么办?凉州府不行!上大将军府也不行!
到底有什么人,可以杀进沙匪的巢穴,帮她把红叶他们给救出来!
思量之际,星河从怀中摸出金牌,带出了一个明黄色的锦囊。
捏着锦囊,她感受到一股炽热的力量。
世间哪里有万全之策,绝境之时不得不放手一搏。
星河下定决心,慢慢走向府衙大门,只留下一句,“叶硕,我去借兵剿匪,你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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