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但李胜利心里还是乱事一堆,越是接近城里,心里越是忙乱。
一晚上,李胜利心里尽想着怎么威慑李怀德这个副厂长了。
老李是宦途的油子,做事谨慎细致,做人两面三刀,不得不防也不敢不防。
四合院边上的夹道仓库,除了是家底、传承之外,还是一张索命符。
现如今,明知底细还跟李胜利不是一路的,就只有李怀德了。
威慑,李胜利也不打算用什么隐秘的手段,肖虎、马小宝这些货色,直接摆在他的面前就好。
老李是细致人,也是谨慎人,见了马店集这批半大小子,足以抹除他心里的两面三刀。
晨练完了,李胜利就带着肖凤出了门,与他想的差不多,刚上了村里的主街,老支书带着王吉祥已经等在了那里。
“胜利,换铁池子是不是花钱太多啊?
铁池子底下的煤灶倒是好用,可咱们用煤没有指标啊!”
跟李胜利说的一样,昨晚马凤霞将小册子拿回去之后,老支书直接就开了队长会。
献计献策用不着了,但发现的困难却不老少。
煤铁都是需要指标的物资,对于花销,老支书还是有些心疼。
“老支书,咱们可不止村里这一圈羊,指不定再有两天,圈里的羊就过千了。
催一催那些个酒厂,赶紧来拉羊,这气温,羊肉宰好了放在哪,都能存到过年的。
再不来拉,就收他们圈羊的钱。
王吉祥,让马小宝把他的人喊来。
老支书,村里有武装带吧?”
一听李胜利又是羊肉换物资的路子,老支书王胜庭这边也是疲了,先听能耐人的吧。
“有,千多条呢,别说武装带了,小炮都有两门。
这东西是上面拨派的,拿着用可以,但不能给你。”
听到李胜利找马小宝,又要武装带,老支书只是眉头轻皱,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今天约轧钢厂的副厂长来看看羊,这玩意儿得吓唬吓唬,别再让他把咱当肉头给宰了。
老支书,这些人待会儿还得让他们挑点衣服,短打扮就成,过两天我都给补上。
最近卖估衣的营生干的怎么样,手里没多少现钱了,支给我几千。”
对于李胜利,老支书王胜庭也算是知根知底,他跟洼里海爷既算是兄弟,又算是一两杆子能打着的亲戚。
李胜利的出身,海爷那边也没瞒着老兄弟王胜庭,正经的工人子弟,去洼里之前,家里差不多也是三餐不继的样子。
王胜庭想象不出,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工人子弟,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说他不对,但他还穿了一身短打扮,花的钱也多半是用在正事上。
说他对,从开始的几百上千,到现在开口就是来几千块,也确实让这個农村老汉咋舌。
“胜利,钱是有,可你不能这么造啊……
随你,你是做大事的,我老汉看不明白。”
劝了一句就妥协,王胜庭这边也是无奈,钱本就是李胜利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支书,钱才能生钱,有钱能花是好事儿。
估摸着今天东四信托商店那边会过来拉羊肉,您安排一下?”
支走了心事重重的老支书,对于花钱,李胜利还是那态度,钱太多没地儿花,有地儿花钱是好事,不然留着平白的长毛。
到了村部,王吉祥、马小宝,已经带着二十多个半大小子等在了院里。
看着基本都是一身补丁装的瘦削少年,李胜利点了点头,穷狠也不是玩闹的。
有王吉祥跟马小宝做表率,稍微给点甜头,让他们吃饱喝足,谁敢砸他们的饭碗,不用说话,对面也得凉凉。
安排王吉祥带人去粮库挑短打扮,李胜利找到一队队长,也就是马凤霞的老爹,让他去村里仓库拿了武装带。
老粗布的对襟,因为李胜利喜欢,多半都被挑了出来,王吉祥等人能挑出来的多半都是些对襟绸衫。
看着一水深色绸衫,腰扎武装带的二十多个人,李胜利有些挠头,这特么带上礼帽,就是侦缉队啊……
要是有粗布的短打扮,还能好看一些,可马店集这群半大小子,也确实瘦的没人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看时间差不多了,李胜利在村部要了轧钢厂的电话,李怀德那边对于羊肉的兴趣不小,言明马上就来马店集。
临近年关,别说羊肉了,几麻袋瓜子、花生,都能让李怀德这个副厂长跑一趟,供应紧张也不是玩闹的。
干果、白面、肉食可是年前走关系的稀罕物,李怀德不紧张才怪。
在村部等李怀德的功夫,东四那边的货车也来了,虽说签字挂账了,但李胜利的要的十多箱东西,昨天并没有拉回来。
现在这年月,人与人之间还是有诚信可言的,带着王吉祥一伙半大小子,在王家院子卸了车。
李胜利就让人带着东四的货车去了屠宰场,活羊现杀、童叟无欺,也是他的手段。
人与人之间虽说有诚信,但如今的人们肚里缺油水,吃肉,很容易坏肚子,不玩活羊现杀,就怕被人找后账。
老支书跟马老三想不到的问题,李胜利也想到了,前路笔直,细节才是成事的关键。
当李胜利马店集的小年轻,大步流星的回到村部大院,李怀德的吉普车也停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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