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进屋之后,老娘韩金花也没让他们闲着,去通县老家走亲戚,要带的东西不少。
今晚南倒座那边还有东西要搬进正屋,屋里的很多东西都要遮掩一下,韩金花忙了一个下午,多少还剩了些尾巴。
家里有孩子们收拾,韩金花这边还要备点酒肴,这次就没有羊肠子了,一盘黑豆焙熟,撒上点细盐,下酒也算是不错了。
再拾上一盘瓜干,醋拌一盘白菜根,酸甜苦辣咸就齐活了。
风干的兔子、野鸡,不是不能上桌,而是怕人误会,上了这么大的菜,喝酒的就要心里犯嘀咕了。
李胜利带着弟弟妹妹,将北屋里的床摞在一起,又把书桌、衣柜,搬到了南屋跟正屋。
地下、墙面收拾了一遍之后,李老爹才忙叨叨的进了屋。
“你咋自己先回来了?”
李老爹回来的时间,比预计早了十来分钟,老娘韩金花这边,下午被大儿子乱了心,说话也是有些不客气。
“回屋说。”
扫了一眼李建设跟李映红,李老爹也按捺了一下心情,带着韩金花就进了南屋。
“这是李厂长给的指标,厂里三产食品厂生产科的正式工指标。
厂里的食品厂,也就过年杀猪灌肠,夏天做点汽水、冰棍的营生。
有富裕的粮食,偶尔烤个糕点,那边可是厂领导家属最爱去的地方,工资虽说不高,但福利好。
李厂长点名说是给你的,咱家胜利跟李厂长说啥了?”
捏着手里有些烫手的正式工指标,这要是在几年前,轧钢厂下属食品厂的指标,厂领导家属们都能争的打破头。
现在虽说不怎么紧俏了,可除了厂里的家属,食品厂没有一個外来的正式工,即便是临时工,多半都是轧钢厂的子弟。
突然到家的惊喜,烫的李老爹心里有些慌慌然,就跟刚刚韩金花听到李胜利要安排亲戚进厂一样。
“胜利是个有大本事的,刚刚还说要安排老家的孩子进厂做正式工。
啥事我也不知道,咱们也管不了,由着胜利折腾吧……”
看到自己的工作指标,韩金花心里也是一阵狂喜,自打进了城就想着进厂,做个打扫卫生的临时服务员都成。
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工作岗位,自家的好大儿跟李厂长说几句话,就给解决了。
心里除了狂喜之外,也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孩子的本事太大,也是令人担忧的,可惜他们夫妻根本说不上话,也就没法管了。
“好事儿是好事儿,就怕人眼红啊!”
福祸相依,家里成了双职工家庭,对于未来的生活,李老爹是看好的。
可整个四合院里,就没有双职工家庭,家里的这个岁数被安排了正式工的岗位,李老爹这边也是有些担忧的。
被人说闲话是肯定的,能传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想着未知的责难,李老爹的心里很是忐忑。
“指标已经下来了,还能退回去?
你先去倒座房摆上东西,我再问问胜利。”
对于院里其他家的眼红,韩金花这边也能预计的到,可她真是粘够了纸盒,对于食品厂的向往,心里很是热切。
“成了,这事儿闹的,临了临了,还占了儿子的大便宜。”
心有不甘的嘟囔了一声,完全被儿子超越的李老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以后在家里说话,更没底气喽……
李老爹去了倒座房,李胜利到了南屋,看着老娘递来的指标,也陷入了沉思。
李怀德这厮,真是摸的一手好脉,出手就能搔到你的痒处。
这个指标除了是搭桥的报酬之外,劲松的消息,肯定也起了大作用。
三产食品厂的指标,对于管着后勤的李怀德来说,属于可操作性极大的岗位。
对于李胜利而言,也是个未来的金矿,风雨之后,什么最挣钱,除了倒衣服就是做小食品。
正愁娄晓娥这个小富婆不够吃呢,家里又出了一个老富婆。
看了看老娘,李胜利这边恶趣味的有了一个老干娘的商标。
见大儿子从沉思到诡笑,韩金花这边心里有些不踏实,虎着脸问道:
“笑什么?
我不配出去上班吗?”
见老娘虎着脸,李胜利有些贱兮兮的问道:
“妈,您啥文化程度啊?”
“读了三年高小,怎么了?
有话说、有屁放,别一个劲儿的阴笑,笑的人心里发慌。”
说及学历,韩金花还是有些羞怯的,当年能上三年高小,对许多女儿家来说都是福分了。
可惜,跟现在的中专生、高中生一比,她就是半个文盲了。
昔日得意的学历,如今一钱不值,四十多岁的人了,进厂再让小姑娘看不起,多少还是让人心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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