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胜利就被弟弟推了起来,妹妹李映红已经在流利的背诵医书了。
李胜利点了点头,老娘还是称职的,这才几天,妹妹已经背的朗朗上口了。
大人孩子都是一样,压力到位,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有了。
早起晨读,要点灯熬油,只能大概看到人影的屋里,不适合读书,早起晨背也就成了弟弟妹妹的选择。
老娘韩金花是个会持家的,也是个谨慎人,即便有了家底,日子过的还是跟以前一样,该省就省。
弟弟妹妹背书,李胜利也在默默温习昨晚在医书上查的肝气郁结。
因为之前骨科已经登堂入室,李胜利在辨症上没什么障碍,跟辨症张定国的蛔虫病一样,他昨晚已经吃死了张英的病根就是肝气郁结。
辨脉入门、辨症精通,立方用药就成了李胜利的绝对短板。
不要指望一個骨科的刀斧手精通辩药、用药,之前的李胜利是能背诵药性赋、汤头歌诀。
但真正施药的时候,不过是随手拿来验方就用。
中医没有广谱药,这个也是大有偏颇的,可以随手拈来的验方就是中医的广谱药。
像白药这类的止血药、伤药,效果不比大白差,许多东西都有一个误区。
加上点刻意的引导,中医一人一方,没有广谱药,以偏概全的说法,也就成了人们的固定思维。
药店里的丹丸膏散,许多都有立竿见影之效,比如安宫牛黄丸、大定风珠、大苏合丸之类。
三千年中医,总结出来的病症太多,白药、安宫牛黄丸、大苏合丸之类,在浩渺医海之中,只能算是个例。
追逐药剂的药效,也是一代代医家在不断努力的,经方的增减加味就是如此。
只是相对于西药的广谱抗菌药,中医药无论是在量产还是广谱上,都有很严重的缺憾。
弥补这些缺憾,李胜利是没招的,有人说这不科学,他也只能回一句,那是科学还不够科学。
虽说没有能力弥补这样的缺陷,但李胜利能从生存的土壤入手。
首要的一条,就是中医的标准,只能中医说了算。
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事的李胜利也清楚的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恐怕要付出的是许多医家一生的心血。
立法、药典、高层关系,不提传承教育模式的改变,这三项就是高山横卧。
如今的李胜利刚刚摸到了高层关系的边缘,谢公子就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想要通关,任重而道远,默念知识点,就是这点不好,精神稍微不集中,心思念头就发散的无边无际了。
被正屋摔摔打打的声响吵了思绪,李胜利轻轻一叹,看了一眼黑屋子里依旧在背诵的弟弟妹妹,他就推门到了正屋。
一脸寒霜的老娘韩金花,正在摔打着碍事的板凳,面前放着衣物的洋铁大盆,那是她的重要工具,经不起摔打。
心里有气的老娘,即便是发火撒气,也是勤俭节约的,只拿着粗笨的板凳下手。
“妈,这一大清早的,谁又惹着您了?”
借着正屋昏黄的灯光,李胜利看了看盆里的衣物,是自己不想穿的蓝色夹袄。
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而老爹跟弟弟却对蓝色的衣服情有独钟,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与李胜利布扣夹袄直接上身不一样,老爹跟弟弟的夹袄,都要让老娘改过才穿的。
改的方式也简单,摘去布扣,缝上棕色的塑料衣扣,再缝好扣眼就成了。
盆里这套还带着布扣,一看就不是老爹跟弟弟的,弄不好就是小舅昨晚吐身上了。
“除了你还有谁?
喝喝喝,给你小舅都喝尿裤子了,两瓶酒五块钱搭上不说,我还得给他洗衣裳、晾被窝。
再带着他喝大酒,我抽你!”
想到亲兄弟被大儿子灌醉尿了一身,韩金花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瓶通州老窖加酒票,五块钱都打不住,一顿造了五块多钱不说,大冬天的她还得洗全套。
依着往常的脾气,见了大儿子她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但现在不成了,大儿子有了营生,还是要跟人打交道的医生,一嘴巴下去她心里是畅快了,但儿子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妈,这事儿赖我,我就是想看看小舅酒品,这不喝多也不成啊!
我看小舅是个人物,今天我就带他去挑衣服,这两天再看看能不能给他在城里落个户口。
不过这事儿有点难办,得看机会。
妈,小舅的被窝还是在屋里晾着吧,他刚来,别再让人给看低了。”
李胜利的一番连消带打,直接就把老娘给说懵了。
五块的酒钱、晾被窝、找饭辙,在落户城里面前都成了毛毛雨。
这个时候落户城里有多难,韩金花很清楚。
中院的秦寡妇,不就是农村户口?要不是有轧钢厂的工作在,贾家就属于需要精简的人员了,是要被赶回原籍的。
当然,赶回原籍不是官面说法,减轻城市压力,动员返乡才是正经的说法。
进的少出的多,就是城市户口的现状,现在想要在城里落户,比找个正式工作,简单点有限。
除了精简人员之外,还有两个限制,限制农村户口进城镇,限制城镇人口进城市。
自家兄弟韩金虎是个什么物件,韩金花很清楚,他这样的落户城里,正经路子根本就走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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