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迁延到中后期的也不多,大多数人只要身体差不多,七八天也就好了。
施完了补中益气汤,李胜利回到医务室,给昨天在卫生所派大白的几个老头老太做了复诊。
基本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迎来了自己做试验的病患。
来的头一个人,也是讲究一些运气的,今天,李胜利的运气不错,来的第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因为有些紧张,李胜利多余的话没说,手一伸脉枕一推,已经熟悉的病患,就将手腕搭在了楠竹脉枕上。
这一次李胜利诊脉的时间格外长,左右手交替摸了几次,看过脸色、舌象,又让病患呼气吸气之后,脸上才慢慢升起了喜色。
“肖凤,再拿两剂补中益气汤给他。
爷们,两剂用完,再来诊脉。”
安排完了药剂跟病患,李胜利谁也不搭理,拿起铅笔就在自己的医案上开始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再抬头,面前已经多了三个病患,都是进补中益气汤的患者。
因为李胜利在专注医案,柳爷这边就帮他做了安排,不让屋里的人说话,也不让病患打扰他。
看到病患来了,李胜利依旧没说话,还是伸手示意、手推脉枕。
诊完一个,依旧是刚刚的话,安排肖凤派药,嘱咐患者两剂药之后,再来复诊。
面前的补中益气汤患者没了,李胜利伏案写着,柳爷这边却长舒了一口气。
‘妥了!’
这是柳爷唯一的想法,与沉默下来的李胜利不同,老头的手脚都有些颤抖。
不抖不成,李胜利是柳家医脉的传承人,今天是入门的大关隘。
一旦受挫,之前开立的信心就要烟消云散了。
对于李胜利,柳爷最看重的一点,就是他在辨症施药上的杀伐果断。
差不多就能吃死脉象症状,这是成为医道大家的基础,许多医界名家用药,都是前后左右斟酌的。
鲜有能跟李胜利治张定国那样,一剂药下去,药到病除的。
这也是中医最容易被人诟病的地方,一剂见效,除非是泄泻类、利湿行水类药剂,不然中药很难一剂见效的。
中医讲究一人一方,这也不是胡编乱造的,即便是同一个屋子住着的孪生兄弟,也很难在身体上保持一致。
身体不一致,给药的时候就不能一模一样,这就是需要医家斟酌的地方。
当然,一模一样的药剂也不是不成,只是这成效怕是会受影响,施用的药剂数量也会增多。
一旦李胜利受挫于第一关,柳爷怕影响到他的这份杀伐果断,紧张他是不紧张的,老头的心里刚刚满是恐惧。
见李胜利住了笔,依旧在沉思,柳爷颤抖着双手继续让医务室内的人保持安静。
现在正是李胜利吃透脾虚脉象的时候,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柳爷不介意把自己的楠竹竿装上枪头,当场扎他个透心凉。
看着李胜利沉思的表情,柳爷这边的脸色,也完全跟上他表情的变化。
李胜利皱眉,柳爷的脸色就僵硬,李胜利展眉,他的脸色也随之轻松。
入门的脉象,李胜利肯定是明白了,但究竟能吃透多少,就看现在的沉思了。
这就跟顿悟差不多,吃的越深,将来受益越多,吃的浅了,将来在诊脉上还是要下苦功的。
见李胜利的表情越来越轻松,并从兜里掏出了大前门。
柳爷赶忙拿出李胜利给他的军用防风打火机,佝偻着背给他点上了。
“爷,您悟透了?”
柳爷带着颤音儿,提出了刚刚还让他恐惧的问题。
柳家医脉兴衰,就在此处了。
“大差不差,后面的两个略有杂症难以辨清。
前面两个可以确诊是脾肺气虚,而且相对简单,补中益气汤正好对症。
还有两个脾虚下陷的没来,那俩一个确属脾虚下陷,另一个我或许有些误诊,但脾虚无疑。”
听李胜利说完,柳爷差点蹦了起来,入门就是一大步,自家的传承人,神了!
“爷,这是吉人天相之,您大成了!
柳家仲纶为医脉有续,给您道贺了!”
说着,柳爷就给李胜利鞠了一躬,叼着烟的李胜利没有推脱,只是稍微侧了下身。
“柳爷,过了!
您这岁数,给我鞠一躬,当不起的。
我代柳家传承,接您半个。
有些事,咱爷俩该提前谋划了,柳家医脉即中医传承。
中医大好,咱们医脉才能发扬光大;中医零落,咱们也就是那蹈海小舟,随时会翻覆的。
洼里乃是柳家福地,柳爷,咱们这几年就立足洼里如何?”
辨清了脾虚脉象,李胜利这边就算是真正的入门了,不入门一切还有推脱。
真正的入了门,马上就要登堂入室了,许多传承人该负起的担子,他也必须上身了。
“听您吩咐。
既然小爷您已经入了门,就按您之前的安排,读扶脾论、素灵微蕴开脾胃中焦吧……”
李胜利入门跟不入门,在柳爷眼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不入门他只是传承人,入门之后就算是一家之主了。
想着李胜利以脾虚入门,后选的医书正好延续脾虚之症,柳爷这边也提出了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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