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临时行医证,区卫生局也给盖了印,你哥也不知道你是通哪一门的。
就听了卫生局的说法,给你弄了个中医正骨的临时行医证,那边说这个最简单,不用考试。
今天上工的时候,你跟着你哥去村部,让会计给填了行医证,再看看收拾的屋子怎么样。
药柜,乡里也有,等往村里运砖头石料的时候,让拖拉机一块捎过来。
胜利,多读书就是好,区长昨天还见了你哥,晚上还一起喝了西凤酒,乐的他够呛。”
一边揉搓着青色陶盆里的衣服,马凤兰一边给李胜利说了下大致的情况。
无论是挖防空洞,还是他这个小青年扎根农村,对乡公社跟区里而言,都是紧贴时势的好消息。
赵满奎要挺头做这样的好事,乡里、区里自然一致赞成,在扶持力度上也前所未有的大。
想着夫妻俩昨晚的悄悄话,马凤兰的脸上,也带了别样的光彩。
“还不是因为嫂子的眼光长远,觉悟好,这事儿要是没嫂子你出主意,我看悬了!”
听了李胜利的奉承话,马凤兰先是一喜,然后双眉一紧,就看向了西屋。
家里那个不会说话的,还在撅着屁股酣睡呢!
想到这茬,马凤兰在衣襟上擦了擦手,虎着脸就进屋了。
正在院里抻筋拔骨的柳爷,走到了李胜利身边讽刺道。
“小子,你这扒别人祖坟给自己盖楼的手艺,哪学来的?
赵满奎趟上你这样的兄弟,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人家把事办利索了,咱们爷俩也不能干受着。
昨儿个不是还有一箱龙涎香让你心里难安吗?
洼里这次,咱们爷俩就来个义诊怎么样?”
听到被老娘韩金花评价心黑手艺差的柳爷,说出这么高觉悟的话,李胜利好奇的问道。
“柳爷,您来这个为的是什么?”
被李胜利诘问,柳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为了柳家传承,到老到老,还得受这闲气。
“为了传承!
赠医送药,多半时候可不是为了发善心、宏大愿。
无论哪朝哪代,地里刨食的老百姓看病问诊都不易。
医家传承,传到末了,还不是为了药到病除?
一剂药想要摸清药理药效,可不是一下就能开的准的。
富户,可以容你慢慢调整药方,辨脉加味。
老百姓可不成,一剂药不见效,人家也就不来了,他哪有那闲钱陪你在医道上精进?
所以才有了义诊,有了赠药。
老百姓白得看病的机会,医家舍去钱财药物,在医道上得以精进。
小子,世道人心,多看结果,不求本心,这点你要看透。”
说完,一派得道高人模样的柳爷,就进了厢房,显然是运动完了。
李胜利也跟柳爷差不多,在院里做了一套动作不怎么标准的五禽戏之后,也回了屋里。
拿起昨晚看了个开头的医书,就出了屋子,在南墙下自顾的翻阅起来。
医海浩渺,李胜利也不能求什么得什么,翻了几十页,也没找到跟张定国差不多的论述,只能暂时合上医书,养养有些酸涩的双眼。
“胜利,别用功了,赶紧吃饭,吃完了跟你哥去村部。”
见李胜利合上了手里的书本,马凤兰这才开口让他进屋吃饭。
看着努力用功的李胜利,想着一早就上山的三个小崽子,马凤兰的心情,又不怎么美丽了。
早饭依旧是红薯南瓜稠粥,吃了早饭,李胜利、柳爷跟着赵满奎往村部走去。
路上李胜利说了义诊的事儿,赵满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
你只管做,社员们这边咱们不收诊金,村里也不会亏待你的。
年前,药材公司还得去一趟,今年好像是缺药材,卖一百斤草药,药材公司那边还额外给补八斤粮食。
统购结算之后,还有五百多斤粮食的奖励,那边补的可是细粮,换成粗粮还是挺可观的。”
李胜利要义诊,赵满奎也没拦着,他义诊他的,村里该补还得补。
这时节,做贡献归做贡献,肚子还是得糊弄好的,不然就是一锤子买卖。
病一年四季都有,得罪了医生,洼里的社员,就不一定一年四季可以问诊了。
领着李胜利、柳爷到了村部,洼里的村部也是近几年才竣工的,一水的大青砖、水泥瓦。
看着带字的石头墙基,李胜利感叹了一声,‘这村部好’,洼里的列祖列宗都在看着呢。
柳爷扫了一眼之后,也是皱了皱眉头,看着大青砖砌成的村部,眼神多少有些腻歪。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无奈撇嘴,跟着赵满奎就走进了由房子四面围成的村部大院。
“胜利,门东头的三间房子,就是你看病的地方。
这样社员不用走村部的大门,走正对着前街的小门也方便。
屋里给你配了桌椅板凳,还有两架木床。
热水没了就去里屋拿,晌午还是到我家吃饭。
一会让会计拿着行医证找你,我们村就他的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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