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的不信任,也没引起李胜利的反感,这种语气他以前听的太多了。
‘这就好了?’是他听过最多的,与西医的不信任相比,这才哪到哪?
中医正骨,在西医骨科的眼中,就是正经的邪魔外道,至于原因则是各种各样。
对于西医骨科,李胜利也有涉猎。
在断骨修复、筋腱修复、粉碎性骨折的治疗上,李胜利也是赞同西医手术疗法的。
但在正骨复位、骨裂聚筋的治疗上,西医骨科在李胜利的眼中,给他提鞋都不配,是纯粹的弟弟家的三孙子。
在他看来,一半以上的骨科手术,都是没必要的。
中西医之争,中西医结合,往后五六十年,也就是烂糟糟的样子,没有一个权威性的定论。
按照海爷的要求,李胜利拿起小斧头,就奔路边比较直溜的小树而去。
刚要手起斧落放翻小树,又被海爷阻止了。
“小子,那是护道树,栽了四五年了,可千万别砍。
你拿电棒往上走个几十步,那边有晾晒的柴火,里面有差不多能用的。”
看着有些混不吝的半大小子,赵四海很无奈的给他指了方向。
这小子弄不好是城里人,村里的半大小子個个都知道护道树不能随意砍伐。
砍了护道树,轻则扣工分,重则蹲监牢,家家户户在这方面的教育上都是不遗余力的。
不提蹲监牢的事儿,工分那是跟口粮挂钩的,一颗护道树最少扣半月的工分,谁家也承受不起。
有了海爷的提醒,李胜利从他手里接了手电,按照他指的方向,走到了晾晒柴火的地方。
海爷说的不错,山坡上的一处平地,摆满了各种灌木、树枝。
按照海爷的个头,李胜利捡了两根差不多的,就回到了海爷身边。
“海爷,这柴火不是随用随砍吗?
怎么上面那么大一堆?
我家里也缺烧柴呢,能不能来弄一些?”
对于自己的手法,李胜利也是有自信的,稍微给海爷修饰了一下树棍,他就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随用随砍,你小子是城里人吧?
哪处山林没有民兵看着,随便砍树,小心治你一个破坏森林的罪,那是要坐监牢的。
就你们城里的孩崽子不省心,提溜着斧头就敢上山乱砍。
从山上下来的柴火不晒干,一抓一个准。
遇上好说话的罚几个钱了事,遇上难缠的,送到派出所,可是要判刑的。”
看着想要上山划拉烧柴的半大小子,赵四海也给他说了经验之谈。
民兵守山倒是不至于,但在各处路口被人逮住,也是麻烦。
虽说不知自己的腿伤如何,但赵四海还是做了善意的提醒。
接过李胜利递来的拐棍之后,赵四海试着起身,果然如那半大小子说的一样,腿上只是有些涨疼。
不再像刚刚那么刺痛了,看来着小孩崽子没说假话,还真是学医的小郎中。
“海爷,能走归能走,最近这一个月还是要卧床休息的,腿上的夹板回家之后稍微松一下。
再到药铺抓点治疗骨裂的草药就好,这个不要方子,药铺都有现成的验方。”
见海爷行动上没有大碍,李胜利将小斧头掖进后腰,就准备各奔东西了。
这一晚上的路,还是很漫长的,水壶里的水也不多了,不赶紧往回走,路上就要遭罪了。
“小子,你就这么走了?
我这腿脚不灵便,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来,帮海爷卸下几捆柴火,跟我一道回洼里村,这大晚上的,你走回城里,也得后半夜了。”
出于对自己伤情跟李胜利安全的考量,赵四海选择了跟半大的城里小子同路。
腿脚是老农民的底气,万一伤残了,以后在村里,腰杆子都挺不起来的。
得了海爷的邀请,李胜利这边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走夜路不安全不说,他的体力也下降的厉害,如果能在村子里歇上一晚,身体的负担就没那么重了。
本就饿了十几天,万一因为劳累病倒了,也是会伤及根本的。
按照海爷的指导,李胜利卸了几捆柴火之后,两人就一左一右坐在了驴车上。
“驾……”
在海爷的一声招呼中,驴车慢慢的动了起来。
看着海爷赶车的样子,李胜利心中也有些好奇。
“海爷,驴听的懂吗?”
听了李胜利的问题,黑暗中的赵四海翻了个白眼有些气闷的回答道。
“海爷我又不是驴,谁知道它听不听的懂?
反正我小时候,我爷爷就是这么教的我。
驾吁喔唻就是走停左右,配上缰绳的收放摆动,大牲口就能拉车了。
一个车把式一个手法,咱就是偶尔套车,不熟。”
车把式被自家的车轧了腿,说到哪都是丢人的事儿。
赵四海胡乱敷衍了几句,就不想跟李胜利说话了。
这半大小子忒没眼力界,不知道海爷的腿还疼着吗?
这黑灯瞎火的还往人心口捅刀子,真是个小混蛋。
“海爷,这听着挺简单,我试试?”
赶大车,是李胜利没有过的经历,无非海爷受伤了,他正好体验一把。
对于李胜利的要求,海爷没有拒绝,停住驴车,两人互换了一个位置。
李胜利坐上了驴车的驾驶位,为了稳妥起见,赵四海并没有把手里的大马鞭交给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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