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一家收拾好,每个人带了随身衣物,而现银都让王广芝保管着,便跟在冯止身后,往县衙走去。
好在王家距离县衙很近,路上遇到人也不多,冯止程大勇也面露凶相,也就无人敢直接过来抢东西。
县衙门口,八字墙都被人图上墨水,写着打衙蠹三个大字。
衙门被许多人围住,出于县衙长久以来的淫威,这群百姓一时还不敢直接冲进去,只是在外面叫喊着。
王乔靠着对县衙内的熟悉,绕过一条小路来到侧门,这条路平时送菜用,知道的人不多,一行人总算到了门口。
“王司吏?”守门的衙役惊叫道。
“速速开门,我等来护卫知县大人。”
此时的武奋扬急的正在大厅来回踱步,里头稀稀拉拉站着当值的衙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今日本是好好放松的日子,武奋扬原本还准备了一场戏曲听,现在却被平时眼里跟蚂蚁一样的刁民包围在县衙中。
武奋扬心里把出主意的王乔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命令又是自己守着六房四班亲自下的,上头追究的话第一责任人肯定是自己,同时又害怕乱民真的打进来,不知该怎么办。
一个门子跑进来跪下说道:“武大人,王司吏带了几个人来了,正在堂外求见。”
“快快让他进来。”
王乔进来立马跪下说道:“武大人,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处处都是乱民在打砸,不知道衙门的人死了多少了。
小人心念大人安全,特地带了几个壮士冲了出来护卫大人,外头实在乱的紧,我那壮士也受了些伤。”
王乔这意思表达的够清楚,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这首个到达护卫之功是到手了,但是也说出外面形势严峻,自己的人受伤,那自然也不用冲在最前头当炮灰。
“患难识人心,王司吏不愧是本知县最器重的人,那眼下有什么好办法吗?”武奋扬问道。
王司吏适时说道:“小人带来的壮士中有位见识不凡,正是他护着着小人一路冲杀过来保护大人,并且说为大人分忧。”
“叫他进来。”
冯止身上抹了土灰,还有不知道从哪抹的血在脸上,仿佛真的是有一番冲杀才到了这里。
进门便跪下道:“吾皇保佑,武大人安然无恙。
大人十年来夙兴夜寐,这整个彭城县都靠着武大人支撑,大人若有个好歹,那彭县的百姓不知道该怎么活,谁要敢伤害知县大人,小人定先与他拼命。”
冯止竟大哭起来,鼻涕顺着鼻子就往下流,都流过了嘴角也不擦,仿佛武知县是他多么重要的人一样。
王乔旁边看了都感叹这龟儿子演技够夸张的,但是武知县还就真吃这一套。
武奋扬脸上的肥肉一颤,开口赞美道:“好一个壮士,若都能像你一样想,我大明何惧流寇,何惧建奴,不过外面这帮乱民闹事,不知壮士有什么计划?”
“小人以为首要保护大人的安全,最要紧把现在能联系到的四班人马集合起来,最精壮的一队在县衙保护大人。
其次诛杀首恶,这样能震慑宵小,方有利于收拾人心,让这帮愚民都老实下来。
最后须得尽快弹压住,避免消息扩散,以免将来对大人不利。”冯止答道。
武奋扬点点头,他心里想道:保护住自己和尽快弹压下来,保住官帽免得被追究责任,是最重要的。至于诛杀首恶是次要手段,实在不行从牢子里抓一个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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