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清晨、在朱高煦躺着的时候,南京城的晨钟声在城池内外缓缓响起。
与此同时,大教场内的朱尚炳与朱济熺也先后起床,按照昨日老朱交代的话,率领各自的王府护卫前往大教场内各卫兵马的营地检阅兵马。
秦晋二府没有那么多利益矛盾,因此朱尚炳与朱济熺可以和睦的在营地检阅兵马。
他们二人身着一绯一青两种颜色的圆领袍,肩头披着白色披风,带着两府护卫在营内行走。
两府护卫敲锣打鼓的通知营中兵卒起床操练,朱尚炳与朱济熺也自顾自打量着那些起床的兵卒,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兵卒的举动,他们只当这种检阅是露脸的场面。
“这检阅兵马和练兵并不算难,寻两个会练兵的将领就足够了。”
秦世子朱尚炳侃侃而谈,旁边的晋世子朱济熺也点头附和,同时看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处军营。
在那处军营里,许多士卒虽然起床了,却在忙着吃早饭,根本没有人通知他们操练。
瞧着这场景,朱济熺不由笑道:“我看朱高炽那厮是睡过头了,也对,他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早起的人。”
确实,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不如自家弟弟朱高煦。
二人各自沉默的走入颖国公府内,并向着后院走去。
二人的话很小声,但朱高炽还是能听到。
朱高炽神情失落,朱济熺也假惺惺的前拍了拍他的后背,朱尚炳则是没有理会。
只是他们没等到二人,只等到了前来传话的随身太监。
“高煦!”傅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朱高煦也将赤驩的马缰递给了前来接马缰的兵卒。
若是以前,他还能说自家弟弟只有匹夫之勇,但眼下半年多的时间过去,自家二弟成长迅猛,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处理政务都稳压他一头,便是朱高炽也开始心虚了起来。
除了这些,朱元璋还会时不时举行晚朝,以此来看官员们执行政务如何,有没有依时在白天将政务都处理完毕。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有几分心慌,眼皮也一直在跳。
“谢大兄安慰……”朱高炽勉强笑着作揖,朱允炆也笑着点头应下,而后看向了朱元璋的背影。
“以钞抵税?”朱济熺的话让朱尚炳略感吃惊,毕竟苏松二府占据天下一成赋税,这二府若是以钞抵税,那明年大明朝的岁入恐怕会减少许多,毕竟眼下一贯宝钞才能抵二百五十钱,但交去的税却是按照一贯收取的。
“贺”
“……”听到朱元璋的话,朱允炆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殿下,国公,驸马……”
看到朱高煦的表情,傅忠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或许他心底已经猜到了结果。
“晋长子熺,参见皇爷爷……”
只是可惜,傅友德与晋王朱棡是姻亲,而朱棡又叫嚣争储。
“虽然弄不清楚其中关联,但是这消息早已在皇城四周传开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传遍江南。”
六百余名文武官员站在奉天殿前的广场,文左武右等待下一流程。
“好了。”
这样的举动,让朱允炆感到了几分不安,毕竟他此前可是竭力反对以钞抵税的新政,这转变太大,自家爷爷为什么不问一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半个时辰后,一名户部主事才走了来,跪拜奏事:
不多时,礼乐声起,殿门左右兵卒再度鸣鞭,群臣也再次拜叩皇帝。
一旁的朱允炆见状,当即前笑着作揖道:“陛下,此仁政若是能惠利苏松二府而不亏损国库,理当在江南之地推行。”
不多时,待朱允炆也吃完东西返回,爷孙二人便沉默着处理起了奏疏,直至辰时六刻,宫内的寂静才被脚步声和唱礼声所打断。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朱高炽才带着一卫兵马姗姗来迟。
“二位殿下……”
他们所说的事情,其实都是些县镇盗匪或常例、或升迁的小事,但朱元璋却坐在位置听得认真。
这中间的利润,可是接近七百文啊……
“爷爷传来了什么话。”朱高煦忐忑的看着太监,那太监见状也躬着身子,保持作揖的姿态说道:
随身太监了高台,对二人作揖,二人也没按耐住,直接询问:“皇爷爷和太孙何时来?”
“臣户部主事徐允中,特此奏拜陛下……”
他如此频繁的举行朝会,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与百姓脱节,而这一件件小事,正是他体察臣子是否隐瞒民生的手段。
卯时五刻,当唱礼声在奉天广场之响起,净鞭声也一声又一声的炸响。
朱元璋为什么不开心,他比谁都清楚。
待那卫兵马站稳脚跟,朱高炽才气喘吁吁的走了高台,与朱尚炳二人作揖:“兄长,炳弟……”
“在军营内检阅一遍大军后,可有什么感悟?”
末了,只有朱允炆却前安慰道:“你这回答爷爷很满意,只是前番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朱元璋考校起了他们,但朱济熺与朱尚炳却下意识对视一眼。
“今日的检阅,由奴婢代为巡视。”随身太监回礼禀告,只是答案让朱尚炳二人脸有些不好看。
“陛下口谕,言殿下学有所成,日后无须在颖国公府内学习了……”
“两刻钟都过去了他才来,等会有他好受的。”
“臣吏部侍郎胡……”
朱高炽气喘吁吁,脸通红,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太监仅向朱高煦及傅友德、傅忠行礼,并未将傅让放在眼中。
“此政虽为仁政,但毕竟只施行了四天时间,具体的还是得往后面看。”
“可惜了……”
“这兵马又不是他的,他激动个甚。”
“确实”朱尚炳也跟着笑了出来,不过笑着笑着他就收敛起了笑容:“比起他,那朱高煦倒是举止抢眼。”
只是不等他想好,旁边的朱济熺却以幸灾乐祸的口吻对他说道:“你瞧,他这会儿才来。”
“先进府里说事吧。”
按照礼制,大臣奏事时需预先咳嗽一声,从班末行至御前跪奏。
朱济熺与朱尚炳来到了武英殿,这说明他们已经检阅完了军队。
“那便好……”傅忠兄弟叹了一口气,傅友德也是跟着安心不少。
只是不等他们安心,书房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四人抬头看去,却见一名婢女走到书房门口行礼:
朱尚炳轻嘲朱高炽,而后便与朱济熺一起催促军营将士前往大教场演武。
朱元璋瞧着二人坐下也不说什么,只是埋头处理奏疏,时不时与朱允炆讨论一些奏疏内容合不合规矩。
样样不如朱高煦的他,真的能凭着嫡长的身份压他一头,当那燕王吗?
由于昨日朱高煦放了假,因此这批奏疏都是朱允炆及朱高炽等四人处理的。
两刻钟后,二人带着大批太监兵卒回到了武英殿内,朱元璋也坐回龙椅,开始阅览奏疏。
毕竟一贯钞在市场只能抵二三百文,而交给朝廷充作赋税可是实打实的一贯。
“孙儿以为……”
在他看来,每日的早朝、午朝,以及偶尔出现的晚朝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频繁朝会太折磨臣子了。
“七月十五以来,苏松二府以钞抵税之法多见成效,二府百姓缴纳赋税十分积极,至昨日已缴税钞十七万六千四百三十二贯余六百二十三文。”
断了朱高煦和傅友德的联系,看似只是断了联系,但真正断的,恐怕是傅友德的生路。
“事情才过去两天你便来找我,恐怕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
“高煦的变化,着实是太大了些……”
做完这一切,朱元璋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在一瞬间萎靡了几分,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随身太监见状,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将目光投到了大教场,观看军中士卒演武操练。
奉天广场,一名名大臣先后唱礼,随后来到御前跪奏。
“姑父……”
“别说这里的兵马,便是日后燕府的兵马和北平、大宁的兵马,恐怕也轮不到他节制,毕竟……呵呵。”
朱元璋抬头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入殿,二人见状也纷纷谢礼。
朱高炽抬头看向天穹尽头,望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心情五味杂陈。
他这表情,让朱允炆的心悬了起来……
傅友德与傅忠的妻子都早早离世,后院除了几房妾室外,并无女眷。
“嗯……”朱元璋应了一声,并没有追问朱允炆原因。
只不过……朱允炆回头看了一眼朱高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可以说,早朝对于皇帝和文臣的素质要求很高,皇帝要有极其强的政治能力,才能保证在朝会中熟练处理政事,文臣也要思绪有条理,以免出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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