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首三纹雕见他大咧咧的一屁股躺在自己羽毛中间,铜陵大的牛眼一瞪,就要让他走远一些,莫挨着自己。
不过这大家伙转念就想到:老牛前面才说要好好作弄下这小子,这不来机会了?就等他睡着,我再给他吼醒,给他吓个趔趄,哈哈!
牛首三纹雕拱了拱身子,把吴用靠着的地方羽毛稍稍拢起,弄的尤其蓬松舒软,然后自己躺倒在一边,假意休息,实际上远离吴用的那只眼睛半睁着,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
吴用这会儿脑袋里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学的居然是箭法而不是剑法。
他越想越觉着离奇,想着想着,竟然好笑出了声,这一下心思放松,白天斗法所积压的疲乏化作倦意,如潮水一般袭来。
他眼皮微垂,挪了挪肩膀,扫了一眼牛首三纹雕,嘴里含糊道:“牛前辈,我这会儿回不去,今夜就在你这里睡了。”
牛首三纹雕紧忙扭头闭眼,过了好一阵子也没见动静,悄悄回头睁开眼,就瞧见吴用已经呼呼睡了过去。
它登时气得什么也似,心道:你小子是真不拿老牛我当外人!说睡就睡!就连老爷都没靠老牛我身上睡着过!
牛首三纹雕冷笑一声,作势便要打个惊天响嚏,最好能把吴用吓得屁股都窜天,可就在它倒吸一口气的时候,却忽然嗅到了一点异常。
“咻咻……”
牛首三纹雕牛鼻子耸动。
什么气味?
它闭上大嘴,一脸疑惑地凑近了吴用,把他从头到尾嗅了个遍,最后锁定在了吴用的右手拇指渗出血的痂疤上。
“这是……”牛首三纹雕无法确定,又复轻嗅几下,瞪大了眼睛,颤着喉咙道:“这小子身上怎么有山底下那家伙的气味……”
大家伙铜铃大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心道:罢也,睡就睡呗,左右也就一晚,老牛我也吃不了什么亏……
它把头躺倒,牛鼻子对着吴用大气不敢出,想了好一阵子,又抬起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老牛我虽然打不过那家伙,可以前也没那么惧怕过它,何况是一点点的气味,这怎么……”
它不信邪似又朝着吴用嗅了几口,可这次却什么也没有闻到。
“真是邪了门……这小子我还是少理会他。”
牛首三纹雕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索性不去理会,顾自躺倒,也沉沉睡去。
……
吴用沉沉入睡,朦朦胧胧只觉着脸上有些发痒,吧唧了下嘴,随手挠了几下,翻个身继续没有理会。
恍惚间,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
唔?
吴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置身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哪里……我在做梦?”他愣了一瞬,重重掐一把脸,却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做梦?”
“牛前辈?”
吴用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试着迈腿,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往前走。
无垠的黑暗中只有他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啪嗒啪嗒”往周遭扩散,直至彻底没有回响。
走到后来,吴用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心头难免蒙上了一层压抑,于是停下脚步,发泄也似高声吼道:“没人吗!”
“没人吗……”
“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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