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望归看到移山车队，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他并不惊讶于刘山的车队能够出现在这里——荒原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然而，此时的移山车队，简直可以用遍体鳞伤来形容。
原本足有一个装甲营的战斗力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半车辆还算完好，剩下的车辆要么少了些零件，要么已经干脆被打成废铁，要靠在装甲运输车拖着才能勉强返回。
至于那辆装甲运输车，它也已经千疮百孔。陈望归甚至数不清车辆上有着多少弹孔。从外壳的受损程度来看，难保车内的设备有没有受到损伤。
刘山在一名部下的搀扶下缓缓走下装甲运输车，陈望归不无惊讶地看见他的额角添了一道新伤。
“小陈。”刘山看见陈望归，撒开搀扶，笑着走了过去。
“刘会长，发生什么了？”陈望归快步迎上，皱眉问道。
要知道，能把移山车队伤到这个程度的威胁可不多见，更何况身为车长的刘山自己居然还挂了彩。
刘山摇了摇头：“情况复杂，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两人一路来到启航号。陈望归带着刘山已经他的副手刘娟一同走进车长室，又名长工搬来椅子，再让厨师做了些吃的。
刘山喘了口气，缓缓开口：“小陈，你想从哪儿开始听？”
“从你们发现了什么东西开始吧。”陈望归应道。
刘山“嗯”了一声：“简单来说，我们发现了一座完整的城市遗迹。”
听着刘山的陈述，陈望归逐渐明白移山车队找到了什么地方。
当日移山车队抵达城市遗迹后并没有立刻遭遇袭击。事实上，当地虽然地形空旷，却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威胁。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变异生物在城市中游荡。而这对全副武装的荒原人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过，即便如此，富有经验而一向老成持重的刘山还是让侦察小队先行进入城市。
而侦察小队进入城市的头半个小时，并没有遭遇什么意外，直到其中一辆车突然在无线电中失联。
说到这里，刘娟取出一只硬盘交给陈望归：“这是我们从侦察悍马上找到的录像储存设备，你可以放一下看看。”
陈望归点了点头，将硬盘接入启航号。随着大屏幕缓缓降下，陈望归看见了硬盘中储存的录像信息。
“报告老大，我已进入窄路。”
随着话音，陈望归看清楚了摄像头记录的信息：那是一条只能勉强容纳悍马通过的小路，两侧都是高耸的楼房。耷拉下来的钢筋和盘踞在混凝土外墙上的爬山虎将天空分为一段段细线，阴影则将这条道路笼罩得黯淡无光。
电机转动的声响中，不和谐的金属碰撞声忽然闯入录像。
虽然侦察车前方尚未看到异样，驾驶员还是逐渐放慢速度。陈望归知道他的用意：这条道路中无法掉头，这是准备遇上突发情况后立刻倒车离开。
然而，还没等他完成倒车，一道白光就从上方闪过。
侦察车的摄像头并不包括正上方的视角，因此陈望归暂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快就看清了白光的来源：
随着那个光团跃到侦察车正前方，摄像头拍见它是一只机器犬。
陈望归皱着眉头暂停了录像的播放。
“刘会长，你们见过这样的智械吗？”陈望归问道。
“没有。”不出意外地，刘山摇了摇头，“但说实话，就是有，也是有可能的。”
陈望归应了一声。确实，谁也不知道智械叛乱前到底生产了多少智械。就算真的有犬型智械，那也不值得惊讶。
陈望归继续了录像的播放。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個智械并没有立即攻击侦察车，而是用闪烁着白光的双眼细细“端详”着车辆。
“报告老大。”此时，侦察车驾驶员临危不乱地保持着通信，“遭遇机械犬，不能判断是否有敌意。”
“小心行事，允许开火。”这是刘山的声音。
尽管刘山如此说，驾驶员还是没有贸然发动攻击。他只是操控着车辆以最快速度后退，记录仪显示车辆的速度几乎是飙升至二百码。
然而，机械犬与车辆的距离毫无变化。
“很强的动力系统。”陈望归评价道。
要凭借四足做到这样的速度，可比用四个轮胎麻烦的多。
当车辆即将驶出窄路时，这条机械犬忽然一跃，却是加速扑向车辆。
对此，驾驶员似乎早有准备。车载机枪射出子弹，同时车头处喷射出高温气流让车辆陡然加速，免于被机械犬扑中的命运。但子弹也没对机械犬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紧接着，机械犬张开了嘴。蓝光从中喷薄而出。
陈望归看得出来那是什么——等离子体。准确来说，是被磁场束缚、塑性的等离子体。
在驾驶员来得及做什么之前，摄像头就已经被陡然发射的等离子体摧毁。
录像也到这里戛然而止。
在陈望归说话之前，刘山首先开口：“我们找到这辆车的时候，前半部分车体已经被摧毁了，幸好行车记录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驾驶员……也牺牲了。”
陈望归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如果这是智械的话，它的规格也太高了。”
这并不是陈望归打退堂鼓。但是一只能够以至少二百码速度冲刺，并且内部搭载了等离子武器的犬型智械在城市环境中无疑是如鱼得水。如果多来几台这样的东西，只怕一个坦克连开进城也只是送死。
“我们后续想要找到那条狗，但是找不到。”刘山复又说道，“后来车队在城外部署，没有贸然进城，但晚上的时候还是遭到了袭击。都是这种犬型智械，它们其实还搭载了光学迷彩，只不过侦察车没有察觉到。这种东西目标小，行动又敏捷，车载火炮瞄准起来很麻烦，机枪又无法打穿护甲。所以我们损失很大。”
陈望归微一思忖，旋即应道：“如果启航号一起去的话，我应该能有办法对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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