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仪是好的。”陈望归很快做出判断，“那你的心脏……”
“我的心脏很多年前就没了，因为一场火并。”杨复拖着长音说道，“现在用的是义体，机械心脏。”
“……让我猜猜，是行者会那里搞到的？”
杨复不置可否：“为我治疗的是一位机械行者。只有他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人换上心脏义体……”
“那你是他们的人？”
“……但那个机械行者并不是行者会的人。他说他很早就脱离了行者会，自己一个人在荒原游荡。”
“……”杨复的大喘气弄得陈望归一时有些无语。但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杨复所说的这些东西以及他选择的时机更加令人寻味。
“你怎么突然说这個？”陈望归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机械行者在启航号上安炸弹的事情毕竟是杨复告诉自己的。加上之前几次战斗下来，陈望归还是对这位领航员有一定的信任。
杨复顿了顿，这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那个王-398，我认识。”
“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到这里来，但我觉得很奇怪。”
陈望归的眉头几乎挤成一块：“说清楚点，王-398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
杨复愣了好一会儿，在陈望归几乎以为他在发呆时才终于开口：“我当年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完全疯了……”
陈望归闻言也几乎愣住。
王-398完全疯了？
虽然他在自己面前的一系列表现确实显得没什么脑子，但是多少还是有点理智。说他精神正常确实是抬举，但也绝对没到完全疯掉的程度。
“你认识他是什么时候？”陈望归问道。
“七年前。”
“有没有可能认错了？毕竟这帮人长得都一副鸟样，代号什么的万一有继承呢？”
“不可能。”杨复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对行者会的运行方式有一点了解，他们的代号都是一一对应……王-398那时候疯的很彻底，已经被拆下四肢关进行者会的监狱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让王-398恢复了神智？”陈望归皱眉。
他知道，这帮机械行者的疯可和一般的精神病不一样。精神病再怎么样也可以靠药物治疗，虽然这些药物有着这样那样的副作用并且很难根治病症，但多少算是能治。再不济也能缓解。
但机械行者不一样。他们的精神病来自于义体对脑部造成的不可逆损伤。除非有谁有本事修复他们的大脑，不然再怎么样也没法让一个疯子恢复哪怕10%的神智。
这种人，智械叛乱之前或许有。智械叛乱之后即便祖坟冒青烟找到了，恐怕也搞不到相应的技术来支持治疗。
说到底，行者会连自己使用的义体都无法完全自产，主要依靠改装智械叛乱前的储备。指望他们能修理脑袋那实在有些痴人说梦。
但偏偏是这种情况下，杨复告诉自己，王-398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被治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陈望归对杨复说道：“你先回去吧。之后我会留意这件事的。”
杨复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车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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