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进去之时,抬头望着城墙硕大的沐阳二字,忍不住叹了口气。
沐阳沐阳。
是沐阳还是牧羊?
不知这些年月以来,内神通外鬼,这座苦难之城有多少冤魂嗟叹。
没有掌握力量之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凄惨。
生不知其所终,死不知其仇敌。
进入城池之后,修行者队伍当中众人的神色明显警惕起来,别瞧之前人人豪言壮语义薄云天,但是进城之后身体都是十分诚实。
易尘左右打量着这座城市。
入目所及,毫无生气。
随处可见红色黄色瓦片的平顶房屋,还有被围墙包住的尖顶宅院。
一些尖顶宅院房顶头隐隐还挂着不少白绫。
不时还走来一队吹着喇叭送葬的队伍,孝子贤孙披麻戴孝,举着白布旗杆,白布之还画着各类奇怪符文。
作为丧葬业大拿,易尘自然知道那是悼亡之文。
街道来往的行人虽然也不算少,但是人人活得如同那行尸走肉一般,眼神中没有光彩,还不如平安郡来得有生机活力。
易尘心下忍不住感叹。
沐阳,沐阳。
不知这座城市已经有多久没有沐浴在阳光之下了。
一个地方经久不见阳光,自然发霉发臭,蝇虫蟑螂横行。
“大哥哥,大哥哥,买个油饼吃吧,可好吃了。”蓦然间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的声音叫住了易尘。
易尘抬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穿的是背带裤,不过带子是黑色的,扎着两个冲天鬏,脖子还围着一段红绸。
衣服洗得发白,有些破旧,但是却很干净,显然小女孩的家人虽然不够富裕,却十分的疼爱他。
“来十个油饼给我打个底。”易尘瞧得有趣,决定支持下小女孩的生意。
“爷爷,十个油饼。”小女孩朝着他旁边正不断炸着油货的清瘦老者说道。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我吃一个油饼便吃饱饱了。”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比了个油饼大小的圈。
“那是,大哥哥力气大,吃得也就多,我以前一拳打死过一头野猪,有三米多长,你家油饼不好吃,大哥哥就要捏你脸蛋了。”易尘笑着比划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尊嘟假嘟,三米多长的大野租?”
小女孩可能因为年幼,有些字眼吐词不够清晰。
她可爱的瞪大了双眼,伸手抱住了旁边忙着炸油货的爷爷的小腿,似乎有被吓到。
就在此时,忽然间小女孩感觉身边的爷爷一阵摇晃,她的爷爷浑身忽然一瘫,像一根掉入沸水当中的面条一般,软了下去。
若不是易尘眼疾手快,老人的手都要掉进油锅酥一遍。
扶住老人身体的那一刻,易尘心中悚然一惊。
之前他没有注意,现在一接触,他才骤然发现面前的老人早已经是生机微弱,气若游丝,一股邪异之力隐藏在老人身体深处蚕食着老人的生机。
“花花,爷…爷爷不行了,本本想多撑一下照顾伱一段时间,你…”老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却是没有说完,头一歪,整个人顿时不动了。
就在此时,老人的尸体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吞噬,他的血肉骤然消失,只剩下一层枯黄的人皮贴在骨骼之,眼眶更是凹下去两个大洞,分外吓人。
“天呐,又是这个怪病,没想到老菜头也感染了。”一旁卖云吞面的一个中年老板赶过来惊呼道。
易尘面色铁青:“老板,你们沐阳郡这个怪病多久了,很厉害吗?”
“诶,大概有十一年左右了吧,刚开始还好,后面越来越厉害,过一段时间就来一茬,发作时间越来越短,面也派人来查了,说是疫病,感染了某种虫子,反正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懂。”
“这日子,是越来越难了。”
“可怜老菜头,儿子死了,儿媳死了,老伴前面也死了,现在他自己也死了,留下小花花一个人,这可怎么过呐。”中年老板苦着脸回应道。
他与老菜头是邻居,可是他们家也不大富裕,不然他还真想收养花花这个孩子。
一只血色飞蛾蓦然从老人的眼眶当中爬出,正欲展翅飞走,小喵眼神当中电光隐现,一个大逼兜直接将那血色飞蛾击落泯灭。
这是一种奇怪的蛊虫,长着一张奇怪的人脸,鲜艳如血,介于灵体与实体之间,能吸人精血,敛人生魂之力,歹毒异常,非有法力在身之人不可瞧见。
“隔一段时间就来,把人当韭菜割?沐阳郡真就在牧羊?”
“他们把人当什么了?”
“祝不群这个杂种!!!”
“炼狱魔宗这群孽畜!!!”
易尘此时心中怒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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