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老头,身着素色长衫,相貌清癯,风度儒雅翩翩,像是饱读鸿儒,却有着深厚的内力。
二人目光清正,挡在段誉身前,上下打量着他。
刚欲问话,立时浑身汗毛炸起。
段誉已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如入无人之境,步入大厅内。
“见过官家。”段誉冲一袭紫袍的赵煦微微点头。
赵煦一愣,刚才这里还没人,怎么一下子多出一人来?
一道身影闪到赵煦面前,挡住了他与段誉的视线。
却是个眉毛银白,颌下无须的老者。
他脸色红润如婴儿,微微拱着肩,目光死死盯着段誉,仿佛一道霹雳打在厅中。
正是当日的那个老太监。
“退下!”赵煦摆了摆手。
“是,官家。”老太监忙恭身退后,隐在赵煦之后,垂首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
赵煦微笑着上前询问:“可是大理段兄?”
“正是段某。”段誉寻了个椅子坐下。
“大胆,见了大宋官家还不跪拜行礼!”
赵佶跳出来喝道,神气的很。
有皇帝兄长撑腰,他无所畏惧!
“十一弟,还不跪下认错?”赵煦冷哼一声。
他看向段誉,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舍弟调皮,幸得段兄管教,还请见谅。”
“皇兄???”赵佶顿时傻眼。
说好的给自己撑腰,怎么变成了上门道歉?
唱戏的反转也没这么大吧?
说好的兄弟情深呢?
“愣着作甚,跪下向段兄认错!”赵煦呵斥道。
段誉只是瞥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甭管他们是做戏,还是真情实意,让赵佶跪就行了,他绝不阻拦。
“皇兄,我堂堂大宋端王!怎么能......”
“跪下!”
“哦......”
赵佶一缩脖子,极不情愿的跪在段誉面前。
又不是第一次跪,他心里负担不大。
就是很不爽!
明明是来报复的,结果变成了这样......
真离谱啊!
“起来吧。”
段誉摆摆手,打量着赵家两兄弟。
赵佶自不用说,废物一个。
而赵煦在不同,他神情湛湛,脸上笑眯眯的,眼睛也是笑眯眯的,只是隐隐透着犀利,常人很难发觉。
段誉看得出,赵煦的身体正在衰败,寿元越发的短,宛如风中之烛,生命之火飘摇。
应该是在用丹药续命,表面看不出异样来。
然而一旦停止用药,马上身体便会崩溃轰塌。
而且丹药这种东西,一旦长期服用同一种,药效也会失效。
到时候,还是得死,撑不了多久。
赵煦将赵佶赶了出去,笑着道:“段兄,朕贸然前来,不会打扰吧?”
段誉淡淡摇头,对门外的独孤求败道:“独孤,奉茶!”
独孤求败在厅外远远应一声,充当杂役。
赵煦忙一摆手:“不用!我自己带了!”
说罢,他摆摆手,顿时两个大内侍卫迈步进来,步法端凝,神情肃然。
他们一人提着一个茶壶,另一个拿着一袋茶叶,现场泡茶。
“都是上好的贡茶,段兄尝一尝?”赵煦神情潇洒,微笑说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段誉毫不客套,点头笑道。
热气腾腾,茶香四溢,他端起瓷杯,抿了一口。
金黄的茶水落入他嘴里,的确是好茶。
见他喝着滚烫的茶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赵煦已然愣住了。
不愧是仙人啊!
这么烫的茶水直接喝,换作是常人,这一口下去,定会跳起来,惨呼呻吟,深受内伤。
平复心中的震惊,赵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微笑问:“朕对道家学问十分喜欢,不知段兄可否指点一二?
段誉微微点头,于是二人深入交谈。
赵煦谈吐渊博,见识不凡,说起道经来,字字玑珠,倒让段誉刮目相看。
如他所料。
聊了一阵子,赵煦以爱好相同为由,话里话外暗示段誉,求指点修仙。
段誉没有理会他。
仙,岂是人人能修的?
“官家,天色不早了。”
老太监的声音忽然响起,恰到好处,缓解了赵煦的尴尬。
“哎呀,天都黑了!”
赵煦转向段誉,笑道:“今日与段兄相谈甚欢,希望改日还有机会当面请教。”
段誉道:“段某略微有些心得而已,当不得陛下如此。”
赵煦忙道:“段兄乃当世奇才,就甭跟我谦虚了!”
段誉摇头微笑,不再多说,神情洒脱超然。
二人就此作别。
“赵煦这小子,有点意思。”
一番相处下来,段誉觉得赵煦人还不错。
身为君王,生杀予夺,决人生死,如捻蚂蚁一般,心境不同常人。
十年来,赵煦苦苦邀请一见,又四次登门拜访,被拒后一而再的来。
这份隐忍,不是普通君王能做到的。
若让他多活几年,倒也可以。
不过,还得有待观察,赵煦这皇帝当得究竟如何。
随着修为提升,尤其是结丹之时,段誉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天道之威。
而皇帝身为天子,乃气运之交汇,前途性命外人不可随意更改。
天道之威严,段誉凛然于心,不会轻易去挑战。
却也不会循规蹈矩,服从天道。
一切,都以自己利益为主。
为了避免赵煦天天来烦,段誉决定近日去一趟灵鹫宫,找天山童姥讨要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他想凑齐三门功法,看看能不能合成一套不老长春功。
多一份修仙功法印证,总比一味依赖老六系统要稳当。
第二日。
独孤求败还在锄草,却见沧澜别院上空闪过一道流光。
他常年练剑,内力深厚,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出了是段誉御剑飞了出去。
“传闻竟是真的......”
亲眼所见剑仙神通,独孤求败怔怔站那,半天没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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