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吧!”
魏搏侯吹响口哨,乌鸦收到消息,急速撤出战团。
它凶悍无双,几头猎鹰不敢追,眼睁睁看着乌鸦扬长而去。
一丛箭雨破空声中,射到高空,笼罩刚才的战场,擦着乌鸦的尾巴飘落。
太险了,乌鸦若是慢一步,就被胡人的利箭命中。
“打听到什么了?”
魏搏侯轻抚乌鸦,听着它呱呱乱叫,若有所思,时而比划手势询问,乌鸦或点头或摇头。
“大哥,对面的胡人数量不多,撑死了上百人。”
“但鸦儿说了,不是普通的胡兵,有些古怪。
钟生点了点头,“他们在做什么?”
“杀人。”
“那还等什么,跟我杀过去,屠灭这帮率兽食人的胡种。”
……
野地里,惨绝人寰的现场,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还有为数不少的唐军败兵。
这些军民不分彼此尸堆积着,无数鲜血流淌出来,汇聚成河流。
唯一站着的活物,是胡人和马匹。
胡人行走在尸堆中,剥下衣物、搜走金银,漫不经心擦拭刀上的血迹。
胡马散落在各方,低头拱着地面,寻找柔嫩的草根吃。
“咕噜咕噜!”
羽毛凌乱的猎鹰,扇着翅膀落下,让牧鹰的胡人心疼的不行,连忙抽出短刀,从新鲜的尸体上割下血肉,喂给猎鹰吃。
刚才有怪鸟闯入,抓伤了几头猎鹰,又趁乱消失了。
陆续有胡人从各方返回,将战利品摆放在一座半圆形的拱帐下。
浸染血迹的衣物、小孩的长生锁、女子的发钗、断指上的指环……
胡人们奉上战利品后,单膝跪地,以手抚胸,对天长啸,如吟唱般声震云霄,经久不绝。
周围到处是尸堆血流,此举倒像是某种仪式。
某个射雕手,突然身躯紧绷,他双耳听到细微的绷响,那是弓弦的声音。
仅凭弓弦振动的频率,他就判断出,出手之人的方位、力道。
“刷!”
一根拇指粗的箭矢,前缀狼牙箭头,射出刺耳的音爆。
草丛当中,传出一声怒喝,“好个狗鼻子。”
魏搏侯话音刚落,七八团铜弹子射出,最近的几個胡人来不及反应,当场扑倒。
这回不是擒拿败兵,手下留情,颗颗都是对准脑门射出。
眨眼间,几个脑袋如熟透的西瓜炸开,红白飞溅、汁水淋漓。
那根箭矢,落入钟生手中,微微用力折断。
果真不是寻常胡兵,这一箭的力道,足以媲美床弩的力道。
对面的胡人骚动起来,奔走间大呼大叫,纷纷跨马举刀,弯弓搭箭。
这帮蛮夷动起来,就像不知疲倦的大牲口,撞得树木折断、草皮踢飞,呼喝如兽吼。
他们看似脚步凌乱,实则不知不觉中,张开口袋的阵势,朝着二人所在草丛包围而来。
“来得好。”
钟生从草丛窜出,高举古剑一挥,当头冲来的骑兵,顿时身下一轻。
他低头看时,腰部断开,污血狂涌,战马拖着下半身远远奔开。
“好快的刀口,杀我的必是一位勇士。”
更多胡人蜂拥而至,进退皆有默契,他们全速冲撞过来,人马合一,带动弯刀劈砍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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