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辞别县城。
牛车上,悯和尚宿醉未过,抱着一堆金银珠宝呼呼大睡。
猿猴提着一根草棍,龇牙咧嘴拨弄悯和尚的鼻孔,玩得不亦乐乎。
“这和尚人品欠佳,酒量不好也就算了,还贪财。”
李清风连连摇头。
原来昨夜酒宴,钟生拒绝封官,卢将军派人取来金银珠宝。
钟生不缺钱,当场拒绝,李清风也是。
唯独是悯和尚,大大方方收下金银珠宝,几杯酒下去就醉倒了。
李清风和钟生相交,是拼酒论英雄,对他的酒量不以为然。
“和尚喝酒吗?”
钟生分明记得,昨夜酒宴,悯和尚大块肉啃了几口。
李清风突然反应过来,和尚戒酒,这家伙还是个不合格的酒肉和尚。
虽说卢将军停止挖掘堤坝,大战过后也说过要修补。
但土木工程,尤其是建设方面,李清风可信不过这帮兵卒。
今早刚醒,他便拉着钟生前往堤坝查看。
“睡成一头死猪,罢了,前面找家讨些醒酒汤。”
三人返回黎神汉家中,看到空无一人。
原来,潜藏的百姓们,听到大战落幕,郑军落败,唐军也开始撤离,都返回家中。
“快喝。”
悯和尚抱着陶碗,目光呆滞,在钟生催促下,将残余醒酒汤一饮而尽。
然后,“呕……”
李清风掐着指诀,周围有草叶编制的蚱蜢、小鸟,拍打翅膀盘旋上下。
“去!”
蚱蜢、小鸟破空而去,朝堤坝方向掠去。
“片刻过后,自见分晓。”
李清风胸有成竹,看着悯和尚吐得脸色发白,不屑冷哼。
“小僧不善酒力,确实不善!”
悯和尚吐得昏天暗地,还不忘解释。
到了天黑的时候,蚱蜢、鸟雀接连返回,带着泥土、草根等。
李清风查看土中湿气,判断堤坝完好,并未破损,松了口气。
“啪嗒啪嗒。”
翅膀拍打声,在夜色中很是清晰
最后一只草叶蚱蜢回,落在李清风掌心。
蚱蜢口中,叼着一块碎皮,似乎从浸满粘液的容器取出,不断流淌粘液,
“人皮!”
李清风汗毛都竖起来,呵斥草蚱蜢,“谁让你带这个回来?”
“李道友,莫非堤坝出事了?”
悯和尚微弱开口,倒是提醒了他。
这些蚱蜢、小鸟,都是从堤坝归来,这块人皮自然也是从附近得来。
李清风盯着人皮,肌理之下,没有鲜红血肉,而是近乎腐败的黑色。
不像是从新鲜人体撕裂,而是从腐败尸体上取下。
“不妙!”
悯和尚对着人皮,双手合十,“不妙啊!”
堤坝若是出事,本县百姓必将再次遭受劫难。
唐军刚攻下县城,本部都在城内驻扎,如今反倒成了被倒灌的一方。
“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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