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兄长,你们每个星期进入后院看我,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晓?”
苏媛想不到自己的母亲还健在,更想不到母亲和哥哥一直在默默地照顾她这个梅家不肖女儿梅园。
“女儿,开头几年你一直处于混沌之中,我们趁你熟睡之际进来,你当然感觉不到,何况你兄长给你用药后你会睡得更沉。”
“小妹,后来你慢慢康复之后,我和母亲进来之前会从窗口先观察一下你是否睡下?再说,我们也只是放下一些吃的东西马上离开。”
紫茉莉和梅轩为梅园的康复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弟媳妇,侄子,是我没有照顾好侄女儿,让她一个人在后院自生自灭,连你们每个星期进来看望她我也不知晓,我怎么对得起梅先生的大恩大德呢?”
林喜珍自责。
林喜珍当年从门口拖梅园进小院后,完全是出于同情才让她留在小院。
一开始梅园安静了几天,但没过多久,旧病复发,整天口唤女儿,吵着嚷着要出去找女儿。
林喜珍不让梅园出去,梅园就满院子乱跑,砸东西。这个时候,梅园的肚子开始隆起,心绪变得更加烦躁,动不动就自残。
林喜珍怕引来邻居误会,更担心梅园伤着自己。只得将她一个人关到后院,定期给她送一些食物过去。
过了几个月,梅园用布条勒下那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望着已经死去的小小婴儿,梅园的精神受到强烈刺激,她猛然醒悟,只有自己好好活下去,身体好起来,走出小院,才能有希望见到魂牵梦绕的女儿。
那个婴儿其实是死胎,即使梅园不用布条勒下来,也不可能活,如果一直留在梅园腹内的话反而会要了她自己的命。
林喜珍可怜婴儿也是一条命,又恰巧庄肃过来看望她,就将那婴儿用棉布包好,交由庄肃带回清水湾。
后来林喜珍见梅园情绪有所稳定,试着教她刺绣。结果梅园一学就会,而且迷上了刺绣。
梅园的心安静下来,神志也慢慢恢复正常,加上梅轩偷偷给她治疗,身体很快康复。
康复后的梅园反而不敢走出后院,不敢见任何人,连林喜珍进来她都要回避。直到前段时间林喜珍错将林溪当作是那个婴儿,让梅园相认。
梅园一开始还真的以为是那个婴儿,悲喜交集。但后来冷静一想,那个婴儿明明是个男孩,怎么成了女孩?
当初梅园在勒下那个婴儿的时候,仔细察看过,是个带摆子的家伙。林喜珍和庄肃没有仔细看过婴儿,林德生一家一打开布包见婴儿已经死亡,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也没有仔细看过婴儿到底是男是女,匆匆忙忙掩埋。
林溪在小院的那些天,是梅园自从失去女儿后最开心快乐的日子。她虽然知道林溪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还是倍加疼爱。她教林溪刺绣教林溪唱戏,要把对自己女儿的爱全部补上。
谁知林喜珍带林溪回清水湾后一去不回,梅园的心智又开始陷入混沌之中,脑中只有她的女儿。
在暗处照顾梅园的紫茉莉和梅轩本来也很高兴,以为过不了多久可以将梅园接回省城,一家人团聚。可梅园因为林溪的离开,重回悲伤状态,心中焦急。这个时候刚好梅芳菲和黑金刚回国过中秋节,梅轩决定让梅芳菲先去接近梅园,慢慢解开她的心结。
中秋夜,梅园面对一轮圆月,思念女儿的心情更加强烈。虽然梅芳菲见过了她,和她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但她彻底绝望,也决心赴死。
哥哥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我何必再留在世上被外人当作笑料,给清白的梅家抹上耻辱的一笔?
梅园在天亮之际悬梁自尽,幸亏梅轩及时赶到,将她救下,并叫醒在中院睡觉的梅芳菲,让她好好看护梅园。
梅芳菲前一天的傍晚从省城机场直接赶到水州,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梅轩又让她和梅园聊了一整晚,疲惫不堪,实在陪不了梅园。可又担心梅园再次上吊,就给梅园吃下安眠药并将那悬挂在房梁上的布条打上罗汉扣。
这罗汉扣为梅家绝活,绳子的结头如叠罗汉一般连打几个硬口,这样头颅伸进里面即使悬挂很久,也不会压迫喉管导致窒息,只是挂住下巴而已。
旧时代大户人家总会遇上一些劫匪,梅家先人以此障眼逃生。
梅芳菲本想直接拿掉布条,但如果梅园自己打结还不是先给她打好以防不测。
梅园虽然吃了安眠药,但并没有一下子睡过去,等梅芳菲返回中院睡觉后,她再次将布条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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