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要相信我啊,老奴对您一向忠心耿耿。还记得小时候外出碰到恶徒,是老奴舍身救了您,直到现在,老奴的后背上还有刀割伤的疤痕,您忘了吗?”
这个时候打起了感情牌,季梅娘会作何反应,很关键。
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季梅娘身上,只见她神色淡淡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道:“是非曲直,总需捋个清楚。向晚,你看着办吧。”
季梅娘直接将一切都交给向晚处理,王妈顿时面如死灰。
所有下人都在前厅,只有几名护院,按照向晚的要求,去搜查环儿的房间和王妈儿子二福的屋子。那药粉,在环儿开口说话的时候,王妈就已经将其从门缝里扔了出去。但是,还有些残余,被紫鹃用帕子包好,捧到了向晚面前。
凑近鼻端轻轻一嗅,这味道,与季梅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一致。
等护院将东西全都搜出来,摆在了桌子上,与环儿所说的并无差别,王妈便已知道,自己再无脱罪的可能。
只是,她还是定定地望着季梅娘,恳求道:“夫人,老奴没有害您。老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够了!”
向晚怒极,一巴掌扇得她跪伏倒地,一口血沫子喷了出来,连带着她的两颗门牙。
“药粉是做什么用的,你不清楚吗?一边做着谋害我娘的事,一边说着为她好,你怎么不去死!”
“向晚,”季梅娘不知何时站到了向晚身边,拦住了她再次挥起的手臂,“不要动怒,听她把话说完。”
看到季梅娘无动于衷、平静无波的样子,王妈一时间热泪盈眶。她知道,她的小姐,从来不是软弱任人欺凌的主,如此,她便可以安心了。
王妈吐了口唾沫,就着漏风的门牙,状若癫狂,“小姐啊,你从小就聪明,可惜瞎了眼,嫁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是要给你下药,让你这辈子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来。如此,信谦的心愿便能够达成,曹府哈哈哈哈,曹府哈哈哈哈哈”
“你住嘴!一个老奴,竟敢直呼家主的名字,你是疯了不成?”
袁惜情为防王妈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适时出声阻止。
季梅娘静静看她一眼,道:“袁惜情,不用着急。我累了!来人,将她关押到柴房,任何人不得私自见她。将环儿押到主院,我还有话问她。其他人,都散了吧。”
王妈被强壮的下人押了下去,临走时,眼神一直放在季梅娘身上,有不舍、愧疚、悲伤,更多的却是担忧和欣慰。
人群散了,向晚跟着季梅娘去了主院。
刚进屋子,季梅娘便再也维持不住人前的镇定,泪如雨下。
“晚儿,你说我为什么醒悟得那么迟?你如是,她亦如是”
向晚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替她擦拭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眼泪。
真相,总是残酷的。伤害既已铸成,就必须付出代价,哪怕再不忍。
“娘,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死。”
季梅娘不置可否,沿着眼眶流出的,不仅是她的泪水,还有长久以来不敢面对现实的软弱。
流干了,剩下的,便都是坚强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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