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顾云霁冷冷斜他一眼,“如果不是你故意栽赃程炎,那你为什么会笃定是他偷了东西,还非要搜他屋子不可?甚至于你一个这么好面子的人,在听到我说若搜查无果,就要当众向程炎道歉时,你连犹豫都不曾,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顾明安一时语噎,说起话来有些底气不足:“……我,我那是被误导了,我之前和程炎有过节,如今东西丢了,第一时间想到他不是很正常吗?只是刚好怀疑到他身上而已。”
“昨日在场十几个人,明安堂兄刚好就怀疑到了程炎,然后刚好怀疑他把东西藏在了房间里,又刚好怀疑这如意就在床头的暗匣里,怀疑得这么精确,明安堂兄的‘刚好’,可真是好啊——”
顾云霁眼含讥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话说回来,连我都是才知道顾家的床设有暗格,能够容纳一个匣子,这暗格位置如此隐秘,一般情况下都意识不到。程炎的观察力居然敏锐至此,这么快就把顾家的器物布局给摸清了吗?”
身侧的程炎轻轻笑了一声,适时接道:“那还是不至于。程炎愚钝,自从住进来便只知睡觉休息,不曾了解到贵府的床具设计如此巧妙,论起对这些东西的熟悉度,自然是比不上在府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顾二公子。”
见顾明安脸色已经由红转青,被问得哑口无言,顾云霁只觉心中畅快,优哉游哉地补刀:“真要算起来,明安堂兄你这计划也算缜密,只可惜人粗心大意了些,昨夜你跑到程炎房间里藏如意的时候,竟没发现我站在远处的廊下,将你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吗?”
“明安堂兄啊,今年的乡试千万要仔细,再不可这般大意咯——”
“顾云霁!”顾明安脸上的神情再也绷不住,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你一个乡下来的小小庶子,居然敢……”
“庶子”二字一出口,旁边的顾正德顿时眼神一暗,周遭的气势瞬间沉了下来。
“顾明安,你放肆!事到如今,还不认错!”
见顾明安居然敢当着顾正德的面,践踏顾云霁的庶子出身,顾开祁心里又惊又怒,当即一脚踹在他膝弯,逼得他跪了下来。
顾明安闷哼一声,愤愤地剜了顾云霁和程炎一眼,终究是不甘不愿地低下头,瓮声瓮气道:“顾明安知错,请祖父责罚。”
看着顾明安那不情愿的样子,顾正德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冷声道:“既然你知错,那就去跪祠堂吧,一边跪一边抄写家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慢着。”顾云霁预感不妙,上前拦在众人面前,转头看向顾正德,“祖父,之前我们说好了,若是从程炎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搜出来,顾明安就得向他当众道歉,并且将道歉信粘贴在学塾外墙上整整三日。”
“——现在,是不是到了该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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