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当他转身看清来人时,更是面色一白,吓得双腿发软:“顾顾顾顾顾公子,您,您怎么来了?”
顾云霁气得脸色发青,眸中燃烧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架势仿佛要吃人一般。
不等顾云霁发话,他身后的一个衙役就三两步走上前来,一脚将官兵踹翻在地:“什么咕咕咕的,唤斑鸠呢?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的,竟敢擅离职守,与良家妇女行苟且之事,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官兵被吓得语无伦次,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顾公子饶命!顾公子饶命!小的就是一时糊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顾云霁没理会官兵的求饶,而是将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妇人身上。
那妇人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早在顾云霁出声的时候,就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此刻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垂下头小声地啜泣着。
方才二人的对话顾云霁没听太清,他看了一眼妇人胸前被扯坏的衣裳,随即很快移开目光,沉声问道:“他强迫你的?”
妇人还没回答,官兵就慌慌忙忙地抢先道:“不、不是的!她是自愿的!”
“我问她呢!让你说话了吗!”顾云霁眸子一凝,眼刀扫了过去,“给我老实在一旁待着!”
随后,他又放缓了声色,看着妇人说道:“这位娘子,不用害怕,你尽管说,我会为你做主的。如果是他强迫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妇人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咬唇小声说道:“他,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顾云霁呼吸一滞,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实在是快活不下去了……”
妇人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似是感到难堪,她揪住了手边的衣裳,慢慢地说道:“回顾公子,奴家本姓吴,是太原府交城县人氏,亲人都在南下的路上没了,如今家里只剩我和五岁的儿子。”
“前几个月还好,每日好歹吃得上饭。可这些天以来,官府的施粥变少了,我们经常领不到。我又不能出去做工,就只能挖些树皮草根填填肚子,日子一下子就艰难了起来,但即便这样,我们还是吃不饱,孩子总在半夜被饿醒……”
说到后面,吴娘子已是带了哭腔,声音都有些发颤,听得人一阵心酸。
“后来,我看到有不少妇人都在绣手帕,算下来一日也有几文钱,可以贴补家用,我便也想跟着做。”吴娘子吸了吸鼻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我们是流民,进不得城,买针线卖帕子都要依靠官兵代为进行,很不方便。”
“但大家都苦怕了,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门路自然不肯放弃,想要卖帕子的人很多,每天都一窝蜂地围在那几个代卖帕子的官兵身前,根本轮不上我。我急得不行,又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个时候,周大勇找上了我,就是这个官兵,说只要让我跟他……”吴娘子声音发涩,将手里的布料揪得皱成一团,几乎快要说不下去,“……他,他就能帮我卖帕子,我本来也不想,但我实在无路可走,我儿子饿得说话都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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