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凌厉果决的少年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挑着眉毛一脸的调侃,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显得有几分可爱,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顾云霁见状心里一松,笑着朝他走了过去:“倒不是不认识,而是不敢认,一冬未见,世子爷可真是脱胎换骨了啊!”
苏旗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那是当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在北疆那样苦寒的地方待了好几个月,能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吗?”
才聊了几句话,苏旗就又臭屁起来了,看着倒是和从前一点儿都没变。顾云霁不由失笑,一掌拍在他后背:“你啊你!刚才那威风凛凛生人勿近的样子,把我都吓了一跳,生怕你是被夺舍了。”
“嘶——疼疼疼!云霁轻点!”一掌落下,苏旗突然龇牙咧嘴起来,“背后的伤还没完全好呢!我爹打我打得可重!”
顾云霁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去看他的伤势:“怎么?定国公打你了?你犯了什么错打得这样狠?伤要紧吗?”
“不用看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碰着还有点疼而已。”苏旗侧身躲开他的动作,语气习以为常,“我能犯什么错,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呗,偏偏次次都能被我爹逮住,逮住就得挨打,新伤叠旧伤,背上就一直没好利索。”
顾云霁听得眉头皱起,有些不理解地问:“定国公是不是对你太狠了,你是他亲儿子,他倒也下得去手?”
苏旗耸了耸肩:“他可太下得去手了。我爹说了,纵然我习得一身的武艺,只要没在军中真正地锤炼过,那就是不值一提的花架子,不配当苏家的后人。这次我去北疆,他直接就把我编入了铁骑营,当普通大头兵一样训练,有错就罚有功就赏,半点优待都没有。”
“说起来,我爹已经是疼惜我了。虽然从小到大我随军过不少次,但实际上没吃过什么苦,日常起居都有别于普通将士,训练也谈不上有多繁重,说是游玩也不为过。只有这一回,他才是动了真章,将我磋磨得厉害。”
闻言,顾云霁除了惊讶于定国公的刚直严苛之外,也十分佩服苏旗的洒脱态度,忍不住问道:“那你怨他吗?若是寻常人家,面对如此狠心的父亲,做子女的怕是早就心生不满了。”
“怨?或许曾经有吧。”苏旗思考了一下,语气之中有几分不确定,“但现在我不怨他。或许是因为我长大了,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也或许是因为他以身作则,对自己的要求比对我还严格,我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苏旗眼中流露出一点庆幸:“要知道,我爹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十四岁就被祖父赶着去参军了。还好我比他强点,在读书方面多少还有些天分,不然他早就把我带到北疆了,才不会让我逍遥这么久。”
“要不是徐山长跟我爹说,我有可能考上举人,可以再多读两年书,否则他都想让我就此留在北疆,不回书院来了。”
说着,苏旗做出拭泪的动作,语气哀哀戚戚:“云霁,我可是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们了,北疆天寒地冻的,没有你们我可怎么活啊!这几个月我真是想死你和程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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